第八十九章 創新(2 / 3)

聽徐安然稱讚,胡心月原本有些緊張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還了一個明豔的笑容。

待他們主仆去後,在書案前坐下的徐安然掏出了懷中存著的那幾塊兒空白翡翠符牌,今天一戰,雖則最後辛離落了個肉身破碎的下場,但隻論前麵的鬥法,徐安然卻明白無誤的知道的確是自己輸了。

若不是當日因虛平的指點使他在控符上下過苦功,若不是機緣巧合隨著隱機習練了三蛹功法,今天他必已穩死在辛離的銀棺法器下。說起來,這還是徐安然自習練符籙道法以來的第一次慘敗,留下的印象自然也最深刻。

而與辛離鬥法之所以會處於下風,除了道力不敵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行符速度太慢。其他那些符籙道士因有丹元,是以在行符時可以先施放丹力自保後再出手,如今的他雖說也有了丹元,但這種器丹在他以“華心”這個身份出現時卻沒法用,越是如此,與人以符籙道術鬥法時毫無防護的他就需要更快的速度。

但就他現在的具體情況而言,要想短期內提高符籙道法的行符速度幾乎是不可能,畢竟象提高手速、腳速及縮短符文念誦時間這些事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自鬥法結束一直到現在,徐安然反複思索這個問題時,唯一想到的可行辦法就是以身上的器丹玄陰丹力來驅動符籙道法。

與馭器於外來護身不同,單以玄陰之力驅動符籙道法並不需要將水精劍從體內召喚出來,這就在隱蔽性上提供了可能。

坐在書案前想了許久,徐安然召喚出體內的水精劍,邊在空白符牌上刻繪雲文,邊極力將玄陰之力注入這麵上清符牌。

腳下步罡踏鬥,手中指訣變幻,但直到徐安然將這個符文念誦完畢後很久,手中的翡翠符牌也沒有半點動靜。看來,此事遠非他想的那麼簡單。

“原本驅動符籙的是生陽氣機,而現在則變成了玄陰氣機,一陰一陽之間截然相反,這是否意味著符圖上雲文的刻繪也需要由陽而陰?”,站在屋子正中的徐安然想到這裏,當即轉身到書案前伏下身子取過一麵空白符牌,以陰文篆刻之法重又製了一麵上清符牌。

再次行符,符牌還是紋絲不動,看來單單僅此依然是行不通。

修內的金丹及符籙道士與外修的器丹道士根本分屬兩途,且長久以來處於水火不兩立的狀態,這種背景之下,幾乎無人能兼修兩種法門。而以生陽氣機為基礎的符籙道法去行玄陰符術,這在徐安然之前幾乎是聞所未聞,正因如此,他根本無從借鑒,有了想法後也隻能全憑自己摸索。

所幸徐安然自開始學習道法以來,基本全靠自學,是以對整個探索的過程不僅不覺得枯燥,反倒有樂在其中之感。

由符牌雲文推及到罡步及指訣,徐安然一點點的進行著由陽到陰的反向逆推,在這種提出猜想,進而驗證,修改,再驗證的過程中,時間如水而逝,隨著桌麵上廢棄的符牌越來越多,窗外也由暗夜迎來了萬道霞光的清晨。

“觀主起身了嗎?朝食已經準備好了!”,輕輕的叩門聲驚醒了正自沉思中的徐安然,“你們自己吃就是,無需等我”,頭也沒抬的說了一聲後,徐安然便又繼續伏案推演起罡步逆行後方位的變化。

從清晨到中午,再到黃昏,三次敲門聽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看著那四樣涼了又熱,熱了又涼的精致山珍,再也忍不住的胡心月叫住了晨丫頭,自己向徐安然門前走去。

“等等!”,聽到敲門聲,正好從書案前起身的徐安然扭頭說了一句後,便轉身走到了屋子正中。

這次他要行的是離火符,不過用以驅動的卻是玄陰之力,腳下的罡步方位早已逆反而變,手中的指訣也由日君訣變為月陰訣,就連口中念誦的符文似也逆反過來,腳手口三處的動作同時完成,徐安然手中的符圖在經過無數次的寂靜後,終於離手飄出。

不同於以生陽氣機驅動的離火符,眼下這張符圖既沒有無風自燃,也沒有輕微的爆響聲,離手之後就這般憑空消失不見。

“又失敗了!”,看著這前所未見的一幕,徐安然心中歎息剛起,就見身前驀然出現了一團火焰,這團火焰色呈幽碧,恰似山野間的冥火,不僅感受不到一絲熱力,反倒有幽幽的陰寒氣息透出。

冥火團直接飛向徐安然選做靶子的翠竹花架,幾乎是片刻功夫,整個翠竹花架就已被燒成一團黑灰,而最為詭異的是,整個燃燒過程中竟然聽不到半點兒聲音。

靜靜的看著整個花架被燒為灰燼後,終於醒過神來的徐安然激動難抑的狠狠一揮手,“終於成功了!”,讓他興奮的不止是這個離火符的施放成功,更在於由此證明了他原本的猜想是正確的,這也就意味著他在今後行符時可以直接使用玄陰丹力,而無需再每行一符時都要以上清符為媒介。

“這下至少在行符速度上吃不了虧了!”,心下低語了一句的徐安然順手拉開了房門。

“有什麼好事值得觀主這麼高興?”,說話之間,胡心月隨意向屋裏探看了一眼,頓時一愣道:“你……”。

順著胡心月的目光轉身看去,徐安然這才察覺出不對來,他這間昨晚還是整整齊齊的房內,現在卻已是一片狼藉,燒成灰燼的翠竹花架且不說,屋內地上淩亂的紙團幾乎鋪滿了一層。

昨晚一遍遍試驗,僅憑那幾塊兒空白翡翠符牌自然遠不夠用,繪製符圖,推演方位變化,每一次細小的失敗都會產生一個新的廢紙團,這一天一夜下來就成了這般模樣。

“你先去,我稍後就來!”,微微有些臉熱的徐安然說話之間已轉身將門關上。

全不顧胡心月頗有些幽怨的目光,就著清水匆匆吃過飯後,徐安然便徑直下了玉筆峰。

到了懸古石崖,徐安然首先就看見在土牆下忙碌的香火道士幾乎少了一半兒。

走到許德祿身邊,徐安然指了指香火道士所在的方向:“其他人呢?”。

“走了!上午走了五個,剛剛又走了兩個,現在還在的就隻剩下六個”,許德祿看著那些香火道士搖了搖頭,“我看這六個怕也堅持不過三天去”。

聞言,徐安然微微一笑,“走了正好!本觀還真怕他們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