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一陣重重的“桀桀”腳步聲傳來,驚散了圍聚在一起的水老鼠,瞬時之間,那一片綠豆般的血紅四處星散。
“能讓玄會真人親自送來,這小子什麼來頭?”,隱隱的一個聲音傳來,徐安然隨即就聽到一陣青石滑動的悶響,原本幽暗的水牢中驀然湧進一片昏黃的光線,青石滑動的嗡嗡回響聲中,另一個聲音響起道:“能讓真人親自送他來,這廝來頭肯定小不了,咱們多用心照顧著就是,不過老四你可得注意了,做花活兒的時候細致些,千萬別讓他死了”。
“我的手藝你還不知道,鍋子哥放心,俺要讓他舒舒服服的,想死都死不了”,說話之間,也不知這人動了什麼機關,但見綁縛著徐安然手腳的鐵鎖緩緩滑動升起,等一切靜止時,徐安然整個人已平躺著被固定在一張滿是暗紅血鏽的刑床上。
“剛才進來時光顧著真人那邊了,鍋子哥過來看看嗨!這廝倒有一副好皮囊”,隨後,被鐵鎖扯動的徐安然眼前就出現了一張銀盤般的大臉,這張臉上滿堆肥肉,層層交疊,直使那雙眼睛被壓成了水老鼠般的綠豆大小。
“是他娘的不錯!”,嘿嘿一笑,肥的低頭見不到腳的鍋子向刑床上猛然一抄,手中已多了一柄式樣奇特的勾鱗刀,刀光閃動中,徐安然清寧俊逸的臉上頓時多了一道皮翻肉綻的傷口,因這刀刃實在太過於鋒利,刀光閃過片刻之後,鮮紅的血才開始冒出來。
看著徐安然那張俊秀的臉變得血肉模糊,肥鍋子嘴裏猛然嘶的一聲吸溜,眯縫起來的綠豆眼中直有說不出的快意流動,順手抓了一把旁邊粗碗中盛放著的青鹽撒上染血的傷口後,肥鍋子邊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徐安然的臉色變化,便伸手從腰後扯出一竿長長的煙袋,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青鹽灑入綻開的皮肉,瞬間的蜇痛讓徐安然猛然一皺眉頭,與此同時,肥鍋子嘴裏又響起了一聲長長的嘶聲,隻聽這聲音,他竟是比喝了味道最烈的西域三勒漿酒還要快意。
“咦,沒想到這小白臉竟是個硬茬子貨,好,夠勁兒!瘋子你來好生顯顯本事,讓你鍋子哥好生痛快一回”,說話之間,肥鍋子順手拉過旁邊的一條胡凳坐了下來,因興奮期待刺激的紅光滿麵的臉上,肥肉都開始微微抖顫起來。
與鍋子截然相反,瘋子是個長相猥瑣,瘦的麻杆般兒的人物,正在整理刑具的他走過來看了一眼閉住雙眼的徐安然,嘎聲笑道:“看看他這眉骨,是個天生的倔強人兒,不怕硬就怕慫,鍋子哥,這可是難得的好貨呀!”。
“伺候著,好生伺候著,你鍋子哥我可是好久都沒正兒八經的爽一回了”,邊伸手挖著煙袋,雙眼放光的肥鍋子邊連連催促道。
“得嘞,哥哥你瞧好吧”,順手一抹油乎乎的袖子,瘋子嘎聲道:“要不先來個‘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好,來,趕緊來!”。
瘋子伸手拿過一個精鐵打製的夾槌在徐安然臉上狠狠一夾,趁其嘴巴張開時,頓時將一枚中空的竹筒塞了進去,做完這些後,口中噶聲不斷的瘋子轉身間將一枚漏鬥塞在了竹筒上,隨後,一盆盆清水順著漏鬥及竹筒倒進了全身毫無動彈能力的徐安然體內,眼見著他的肚子慢慢的鼓蕩起來。
連口中的煙袋都忘了抽,緊盯著徐安然的肥鍋子口中連聲道:“再灌,再灌!”。
複又灌了兩盆,瘋子看了看鼓鼓蕩起的徐安然肚子,低聲道:“鍋子哥,不能再灌了,要不真要出人命了”。
“那就不灌了!”,微微一頓後,肥鍋子猛的一瞪瘋子道:“那你倒是踩呀!”。
“這就來,這就來!”,一把拽掉徐安然口中的竹筒及漏鬥後,瘋子枯瘦如柴的雙手緊握成拳,開始猛力擊打徐安然高高鼓漲的肚子,看著一標水箭從徐安然口中噴出,悠長的吸溜聲又在肥鍋口中響起,在這昏暗死靜的大獄中傳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