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誅殺(2 / 3)

“什麼是正,什麼是邪!歸根溯源,不過是天地陰陽混融的‘一’罷了,所謂正邪,不過是後世強分的‘名’,強附的幻‘相’,隻是這‘名’與幻‘相’太過於強大,千百年來成為禁錮無數人心的執念心魔”。

“噢!似你這般說法,莫非就沒有了‘標準’不成?”。

“我有‘心眼’,以心為眼看破諸般強‘名’幻‘相’,凡應為之事,雖斧鉞加身,絕不敢避;至於不應為之事,就是大道正親頒法旨,我也不會枉動分毫”,從翻騰雲海中收回目光的徐安然臉上滿布著溫和的堅定,“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我還會如‘熬煞’那晚般前後躊躇,猶豫不定!”。

對於徐安然這樣的少年而言,堅定不難,因為這本就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是一個容易熱血沸騰的年紀,少年人的熱血一旦開始燃燒,便會在瞬間生出一往無回的堅定。這樣的年紀是不屬於溫和的!溫和的堅定代表的是深思熟慮後的認同,是決意堅持到底的恒心,它比熱血燃燒中的堅定要來的更為理性,更為深邃,也更為持久!

看著徐安然溫和的堅定,縱然這數月來隱機幾乎親眼目睹了他的每一步成長,這一刻依然由衷的想起孫幹“一日千裏”的四字考語來,唯一不同的是孫幹點評的是道法修為,而讓隱機心生感慨的則是徐安然“道心”的曆煉。

的確是曆“煉”,淨道院中半人半骨的酷刑折磨並不比傳說中的煉獄更輕鬆,而虛平風逝帶來的心理衝擊,隻怕比身體的痛苦更為深沉久遠。折磨筋骨,衝擊心誌,承受這一切的徐安然,卻隻不過是個剛年滿十八歲的少年!

想到此處,隱機眼神中的欣慰慢慢演化成無聲的憐惜。

正在隱機欲要說話時,眼角餘光便見中峰山亭中的天妖孫幹驀然而起,起身的同時,他那隻幽魂纏繞的右手已向真聖老祖當胸抓去。

真聖老祖明顯沒想到孤身而來的孫幹竟然敢在他的地頭上先動手,臉上訝色一現的同時,已順手通臂格擋。

擋下孫幹的當胸一擊後,真聖老祖臉上的詫異已演變為淡淡的歡喜笑容,在這個電石火花之間,他已經想到了許多美好的未來,尤其是在聽到身後不遠處陰無咎那聲“鼠輩敢爾”的暴喝後,真聖老祖臉上的笑容又濃了幾分。

“走!”,一聲低喝,身化墨玉流光的隱機已當先向中峰山亭而去。

短短三十步距離對於陰無咎而言簡直不可稱其為間隔。

就在水精劍離體而出的刹那,徐安然清楚無比的看到,陰無咎在掠過真聖老祖身側的一瞬間,身子猶自向前的他反手之間已將堅鋼如鷹爪般的五指狠狠插進了真聖老祖的下腹部。

當此之時,真聖老祖臉上濃濃的笑意猶自未退!

“真聖老祖完了!”,見這一爪擊實,低聲歎息的徐安然已腳踏飛劍直向右峰迎去。

陰無咎一擊得手後,身勢慣性前衝,然則不容真聖老祖稍有喘息之功,隱機的墨玉巨鐃已飛閃而至。

丹穴重創,丹元已瀕臨破碎的邊緣,真聖老祖對於隱機這勢在必得的一擊已是擋無可擋,“蓬”的一團血光濺起,真聖老祖高大的身子就此一分為二。

緊接著隱機這一攻勢,笑意幽幽的天妖孫幹伸出幽魂纏繞的手順著猶未落地的鮮血直取真聖老祖魂魄。

通臂如椽,真聖老祖這瀕死一擊轟然震開了孫幹身上不斷翻騰的幽魂,但他能做到的也僅此而已,下一刻,隨著魂魄為孫幹所攝,統領大荒數十載的真聖老祖就此身死。

隱機、孫幹與真聖老祖修為相當,俱已邁入真丹境界上入室層級,陰無咎雖然稍差,也早已進入下入室層級,三個真丹境界高手雖然從未聯手合擊過,但因著他們高深的修為以及由此而來的眼光及意識,直使這次攻擊行動配合的可謂完美無缺,不算孫幹誘敵的第一拳,三人僅僅出手三次,便在不到十息的時間裏將一代豪雄的真聖老祖斬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