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刑罰(2 / 3)

那道士也沒想到第一拳竟然如此輕易得手,但溫和派與激進派之間的恩怨也已曆時彌久,本就激進的他根本就沒多想,第二拳已緊隨而去。見他第二拳又至,那些苦行遊方道士群情激憤的嚷嚷著向前衝來,而剛剛硬挨了一拳的華空則伸手緊緊抓住了這迎麵打來的一拳。

總算動手的雙方都還顧忌著此地乃是撫陽觀,所以並不曾施展術法,隻是以拳腳泄憤。

“得饒人處且饒人!”,華空的聲音雖依舊是一副清淡的語調,但他手中卻半點不慢,一送一帶之間,那人的右臂已完全脫臼。

見到這一幕,青麵道士這方頓時憤然前衝,許德祿腳下跑的更快,而剛剛跨入院門的徐安然則眼神一亮,口中低聲讚了一句,“好!”。

“觀主,快點兒”,聽見身後這聲叫好,許德祿心裏一個哆嗦,隻是這時節卻容不得他說什麼,扭頭催促了徐安然一句後,腳下邊跑,他已揚聲向擁到一起的人群高喊道:“觀主到了,住手”。

見是徐安然到了,盼到救星的明性一溜煙跑了過來,臉色漲紅的他直到現在才敢長出一口大氣,剛才攔了這邊又攔那邊,拉拉扯扯之下,不僅使他的臉色漲紅一片,身上的道袍也歪歪斜斜的不成個樣子,“觀主,對不起,我不該……”。

走到人群前的徐安然已是滿臉端肅,“未得本觀允準,擅自引人來此,無論他們誰對誰錯,你都是首罪。”

見徐安然變化如此之快,許德祿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後,隨即又眼觀鼻,鼻觀心的默然站在衝突雙方中間。

“弟子知罪”。

“德祿,靜心堂準備好了?”,得到肯定答複後,徐安然點了點頭,“靜心堂思過兩月,現在就去吧!”。

聞言,明性身子微微一顫,可憐巴巴的看了徐安然一眼後轉身走了,那些新來的激進道士不知道靜心堂的底細倒還好些,華空等先來的遊方道士在聽到如此處罰後卻全都臉上微微色變。

靜心堂是許德祿秉承徐安然的吩咐設立的一處所在,位於經堂旁邊的一個僻靜側院,是一個實打實的懲戒機構。靜心堂雖然名之曰堂,其實裏麵是由一個個小格子間組成,每個格子間內地方狹窄的僅容轉身,且不說躺著,就是靠牆而坐都伸不直腿,且其間光線無比昏暗,人入其中,隻要一會兒的功夫就有說不出的憋悶。是以對於深知其底細的撫陽觀道士們而言,寧可接受笞罰,乃至仗罰,也不願意進那個小籠子。眼下明性不僅被罰了進去,而且一關就是兩月,光是想想那個小黑屋就讓人心中憋悶,遑論還要在其中呆上兩月之久,這簡直就是要小死一回了。

雖然開始時還不太明了,但見華空等人的神色,青麵道士也知道徐安然的這個處罰必定甚重,“明性隻是顧念舊情,觀主……”,青麵道士剛開口說到這裏,驀然就見一道徐安然的眼光緊緊盯到了自己身上。

乍一看到徐安然的眼睛,青麵道士頓時就覺猛然一寒,瞬時之間似乎整個心都被寒冰驟然凍住,竟使他說出一半兒的話就此卡住。

見素來脾性最烈的青麵道士竟在徐安然一眼之下閉口不言,隨著他一起來的那十餘個道士相顧愕然的同時,對眼前這個看來年紀甚輕的觀主油然生出絲絲敬畏之意。

見青麵道士不再說話,徐安然悄然收了“心眼”術法。負手之間麵色清冷的緩緩道:“同穿道衣,竟然在撫陽觀內大打出手,好,好的很!華空,笞刑三十鞭你可服嗎?”。

“道門清淨地竟生幹戈,貧道願領觀主責罰”,華空的反應果然沒出徐安然意料之外,這老道士說完,顧自掀起背衫俯在桌上。

見他如此,其他那些遊方道士紛紛開口求情,其中更有人大聲折辯這場爭鬥並非華空之錯。

“住口!”,聽著這些折辯,徐安然神色絲毫不為所動,“苦竹,取法鞭來,德祿,你來施罰”。

“法鞭之下,不得格擋,不得躲避,不得使用道力護體”,接過苦竹遞來的法鞭,許德祿側身看了徐安然一眼後,轉過頭來將烏黑的法鞭重重掄了下去。

沒了道力護身,隻這一鞭下去頓時皮肉綻開,背部劇烈的疼痛讓華空臉上猛然一抽。

眼見華空受刑,眾遊方道士固然是麵有戚色,那些激進道士們也相顧駭然,他們實沒想到撫陽觀刑責竟是如此之嚴。

眾目睽睽之下眼見著一鞭一鞭下去,華空背上早已是血肉模糊,耳聽著單調而沉悶的鞭聲,青麵道士臉色不停變幻。華空就已受到如此重罰,那華心觀主的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分明是不想留下他們。一想到這裏,青麵道士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股濃濃的失望之色。

終於,三十法鞭施刑完畢,徐安然轉過身來,“科儀經戒乃立觀之本,刑責明法為理觀之基,二者一而二,二而一。若有過不罰,長而久之之下,本觀必定科儀廢弛,諸邪叢生,墮入沉淪苦海,徒使教門蒙羞。若然如此,本觀又與中原那些道觀有什麼區別?”,在背後一片血肉模糊的華空身前,徐安然這番話分外顯得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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