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大家坐在葡萄架下,有說有笑,長歡今日也特別高興,總是掛在長風洵身上。
蘭浮蘇伸手道:“長歡,到娘這裏來,洵叔叔和爹爹好久沒見,他們有話要說。”
顧長歡不依,“那我也很久沒見到洵叔叔了,我也有話要和洵叔叔說。”
長風洵將顧長歡放在膝蓋上,往她嘴巴裏放了一個雞腿,
“等洵叔叔這次從西岐回來,便帶你去京都,歡兒這麼大了,應該回京都,讀書識字了。”
“京都是什麼地方?”顧長歡仰起小臉天真的問。
一時之間,倒是把四個大人問愣住了。
京都是什麼地方?是東滄的都城,是最繁華的地方,卻也是暗流湧動,最危險的地方。
在那裏,一個生命的消失,可以悄無聲息。
一切痛苦和悲傷,都淹沒在繁華的喧鬧之中。
顧承宣卻回答道:“京都,是洵叔叔和爹的家。”
“可是,我們的家不是在這裏嗎?”
半溪再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和人類幼崽聊天,大人接不住話。
於是半溪對著長歡道:“長歡,我們愛的人在哪裏,哪裏就是我們的家。”
這句話出口,大家都看向半溪,長風洵看向半溪的目光,意味深長。
顧長歡覺得有道理,便也開心地道,“對,爹和娘在哪裏,洵叔叔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
這一日,長風洵與顧承宣都喝了很多酒。
也許是因為很少如此肆意,索性便放開了。
直至深夜,半溪和蘭浮蘇才將醉得不省人事的兩人,拖回了房間。
半溪看著床上早已睡去的長風洵,麵色微紅,
他是皇上的兒子,是名動天下的寒王,仿佛他生來就是尊貴的,擁有一切。
可是,卻又仿佛,很容易就一無所有。
甚至,連與朋友促膝長談,把酒言歡,都如此奢侈。
這個男人,他似乎擁有很多,卻又似乎一無所有。
顧國公府。
一個嬤嬤來到三房的院中,“夫人請三少夫人過去一趟。”
半舒見來人是夫人身邊跟了多年的嬤嬤,也不敢怠慢,“多謝嬤嬤,這就過去。”
來到夫人院中,隻見,顧長冬的母親,和二房,四房的夫人都在。
半舒上前一一行了禮。
顧國公夫人倒是溫和,“免了,快坐下,你剛剛入府,可還習慣?”
“一切都好,多謝母親掛懷。”
四夫人卻開口道:“三房這婚事,倒真是熱鬧得緊,鬧得京都人盡皆知。”
半舒自然明白四夫人說的是大婚當日,姐姐寒王妃失蹤之事。如今已淪為笑柄。
“是折騰了些,好在都過去了。”半舒小心翼翼的回答。
四夫人卻笑了,“都過去了,三少夫人當真想得開,大婚之日,丞相府的兄長謀害寒王府,兄長過世,三少夫人也可以麵不改色,當真是配得上咱們三公子的殺伐果斷。”
半舒兩隻手擰著手中的帕子,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至於在眾長輩麵前,頂撞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