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莞朝湛江的公路車流穿梭,可能是清明小長假的關係,往湛江方向走的汽車很多,大都是拖家帶口的。司機把車開得很快。4月初的廣東天氣已經開始熱了起來,吉普車的車窗關著,文總和秘書樣子的男人坐在車後。兩人點起煙抽了一會兒,麵色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湛江港的一處碼頭,工人們正在忙碌的裝運貨物。遠處的軍港,軍艦上彩旗飄揚,南海集團的貨輪不算顯眼,當初選擇湛江源於這裏的地理位置和港口條件,另外,從部隊購買的退役艦艇本來也是在這裏交割的,維修也在不遠處的一處碼頭,憑借和軍隊的關係和他們的上下打點,這幾天他們在此地裝貨倒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林傳清不知道是第幾次到湛江了,以前他是漁民,南方沿海的港口他都去過,隻不過這次他知道是最後一次了,他一絲不苟的檢查著貨物。林傳清不光做漁民,也當蛇頭,多年的蛇頭經曆讓他保持了細心謹慎的良好習慣。貨輪上的吊車不斷的把集裝箱吊上去,鋼管、發電機、車床、幹餾爐……林傳清一個個清理著,常凱申在他旁邊幫忙清理著,這位現任電力總公司經理兼總工程師充滿熱情的協助林傳清核對著每一個集裝箱的貨物。碼頭的工人,有組織的同誌,也有不認識的,還有拖家帶口過來的,一時啥是熱鬧,有的人知道計劃,有的人還不清楚,總之,一派忙碌景象。
碼頭管理方不清楚貨輪的去向,負責調度和申報的都是公司的人,其他人隻知道這是南海集團援助非洲的一批物資,聽說南海集團手眼通天,這次公司代表隨中央代表團訪問坦桑尼亞,這批物資便是援建用的,幾乎包羅萬象,從化工設備到基建裝備、還有農牧業和醫療資源,當然這些都是南海集團放出來的風聲,這種無害的謊言對地方政府是又有麵子又有裏子的事情,何況這麼大宗的貨物進出,手續費用也是少不了的。顯然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會放著這幾天假期不好好休息去調查南海集團到底和哪位中央首長有關係的,更何況本來這個碼頭就是兩年前南海集團投資興建,臨近行動,4號碼頭已經是外鬆內緊,軍事組的人雖然沒有帶武器,但是一水的黑西裝加墨鏡還是讓人望而生畏,臨近碼頭的工人們也有人把他們認作黑社會的,但馬上便有“知情人士”糾正他們,說這多半是中南海來給友邦物資看場子的。
顧遠,此次行動在港口的實際指揮,誰都看不出這個滿臉陽光的孩子是哪根筋沒對,走在港口寬闊的道路上,不時有人向他打招呼,所有人都親切的稱呼他為顧老師。沒有人能看出顧遠對這個世界最後的留戀已經沒有了,他在乎的隻有那赤色的黎明,當然,不在那裏。
作為一名孤兒,組織對顧遠的審查並不複雜,師範畢業的他教過兩年物理,很是受學生們的喜愛,但是由於種種原因,他選擇從江浙來到廣東,至於這精彩的種種原因,隻有組織幾個核心心知肚明。
“師傅辛苦了,你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睡一會兒,樹得再晚點才能運到。”說話時顧遠還是帶著招牌的微笑,這是他的習慣,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顧老師也一起吧,今天食堂有紅燒肉,你這身板應該多吃點。”
“不了,我待會還有事。”
“顧老師就是個工作狂,嗬嗬,行,你先忙你的。”說話的是另一位工人。
下午1點,沈海高速陽茂段的一個服務站,三個人正在路邊的一處餐館吃飯,飯菜很簡單,隻是一些燒鵝和叉燒。
電話響了起來,文總趕緊接起來。
“是這樣麼?那真要感謝老弟了,順便代我給沈書記問好,請你轉告他,我下周末會去拜訪他。”
電話沒說多久,放下手機,文總的表情變得輕鬆起來。
“港口的問題解決了?”明朗——秘書樣的男子——問道。
“嗯,解決了,多虧了老沈幫忙,北港村答應我們的油輪和軍火船可以修理的名義在港頭停靠一周。”
“你告訴他運的是軍火了?”
“這怎麼可能,就是一些散貨,北緯把軍火都裝在貨輪最下麵的夾層裏,港頭那邊不會有人專門上船檢查的。這樣最大的問題就解決了,剩下的就是物資問題了。”
“我們的船在那要停多久?”
“三天吧,太久怕夜長夢多,如果船提前到就在外海等到周五再進港。其實我現在反倒更擔心油輪到了那邊的停靠問題,沒有這10萬噸成品油,我們就沒辦法起步了。”
“相信老何,他肯定有辦法的。現在還有個問題,既然硇洲島的事已經妥了,我們下午幹什麼?回東莞?”
“不用,我們去湛江,到碼頭看看物資整備的情況,另外你通知廣州的總部,把貴重物品和現金整理一下一起帶過來,那些金銀製品在那邊一樣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