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沙001號——現在的聖船一號的駕駛艙,掛在控製台上方的石英鍾顯示出5:13這個數字,如果這掛鍾沒有受到蟲洞影響的話,時間無疑是正確的。文德嗣、馬千矚背手而立,目光平視前方,也許是心情激動,也許是昨晚的驚魂未定,讓兩人心有餘悸。一切按照既定計劃,船隊於2013年4月14日11點抵達位於瓊州海峽中線的預定穿越地點,文德嗣再次通過對講機確認各船後,緩緩的打開蟲洞,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大。所有船隻燈光全開,向領航的寶沙號靠攏,所有人都穿上了救生衣關好艙門綁上了繩索,每一扇能夠看到外麵的窗戶都至少你滿了三個腦袋。原本預期的波動沒有發生,遊艇、帆船、登陸艇、漁船、拖船、漁輪、貨輪、軍火輪、補給船魚貫而入,油輪由於龐大的體積最後通過到四分之三時,隨著幾次極速的閃爍,蟲洞的能量終於顯現出耗盡的跡象,那一瞬間出現了很多關於後果的可怕設想,最壞的情形無疑是油輪被分割到兩個時空,攔腰斷開,10萬噸油料至少有一大半要漏到大明的海疆裏。也許是天意,就在蟲洞消失的瞬間,回光返照似的迅速從一個鏡麵膨脹為一個能量球,在他徹底消失之前總算把油輪最後的四分之一給包裹了進來。
蟲洞總共打開了不到一個半小時,那時候正論上任超和熊卜佑執勤,任超的手機響起提示音時把綁在房間裏的馮老爺嚇了一大跳,伴隨一生金幣落地的聲音,任超的褲兜突然透出一股詭異的藍光,一閃一閃的,那光悠悠的透過褲子照出來,那一瞬間馮老爺差點尿了。熊卜佑心想還好老子的手機沒電了,熊卜佑的手機信息提示音是狼叫。臨高前指的幾個隊員都帶了手機,也帶了備用電池,但是為了省電還是決定輪流開機,反正雙方通信都是用的群發。
“蟲洞應該開了。”任超把早就編輯好的情況簡介發送了出去,然後把手機遞到老熊麵前,上麵彈出的第一條騰訊新聞是關於白頭山天降名將金正恩大將的。
“沒關係,他們要打打他們的,咱們是重新開檔,比他們有意思多了。”
“估計得等中午前船隊才到得了,你先去睡會兒吧,我在這看著,這局老是過不去。”
“算了,我也沒瞌睡,不差這一時半會。”
其他被抓的官兵都在打瞌睡,驚恐過後沒有被傷性命,這貨賊人大概不會要自己的命,這樣原本高度緊張的神經一旦放鬆,睡意就忍不住的陣陣襲來。唯一還睡不著的隻有馮巡檢一人,房間裏彌漫的怪味讓他有點不適應,他很想努力試試看能不能睡著,即便有機會能跑,不睡覺也保不定到時候腿軟,這點道理即便是400年前的古人還是懂的。不過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是這夥人的來意,進了巡檢司以後,陳思根一行都脫去了頭盔,屋裏悶得厲害。馮白勞見識過的海盜土匪多了,雖然他見了這些人都是把烽火一點就帶著手下溜回縣城,但是這夥人在他看來著實是奇怪。光這麵相便大有不同,以往無論海盜還是土匪,哪怕是平日間橫行四方的大頭領、大海主,不管他們搶了何等的身家,遠遠望去都能看到常年在外風吹日曬的痕跡,而且多半是凶神惡煞的。而這夥人拿下頭上那個奇怪的頭盔後,個個麵皮白淨,皆不蓄須,而且全部都是一頭短發,那個會臨高土話的更是留了個和尚頭——熊卜佑因為化妝潛伏的緣故要戴上帶發髻的頭套,所以幹脆剃了個光頭。長得怪也就罷了,行事更是奇怪,且不說他們手上的鳥銃如何厲害,光是這在黑夜裏就如白天一樣行動敏捷就絕非凡人,在漆黑的大半夜抹上巡檢司不到半刻就把他和手下全部製服,特別是他被拿住時對方使了一套特別的手法,隻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被對方鎖住,這絕不像是什麼盜匪,倒像是公門中人,再想想這些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上下,又未蓄須,看麵相倒是養尊處優慣了的,莫不是宮裏出來的?但是馬上他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他始終想不明白的是臨高偏僻小縣,他們這些當官的平時也就隻能勒索漁民幾條鹹魚,還要被漁民白上幾眼,又沒錢財,何況好歹也掛著個官府的牌子在外,真想不明白這貨一身黑甲的角色來招惹他們幹嘛,眼下看來一時半會是死不了,但是來人居然在這裏紮下營帳,看來是來者不善了,馮白勞不知自己下場如何,不禁心中一聲歎息,隻能聽天由命了。
船平穩的行進著,薛子良醒來的時候發現蘭度用一種怪異的姿勢躺在自己身邊睡得正香,薩琳娜不情願的抬起頭,看到是薛子良後又不聲不響的把頭埋了下去。薛子良適應了一下貨倉裏昏暗的光線,摸索著從包裏掏出一塊備用電池給手機裝上,但是他怎麼也找不到信號了,然後他把手機關機、開機,這樣反複折騰了幾次後又找薩琳娜要了她的手機,還是找不到任何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