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再有和那天一樣的心情,在鬱悶中滿懷著那不知名的輕鬆,那個來自於未知的敵人仍舊在暗處,我沒有關於他的一點線索,在學校裏似乎還安全些,我不必麵對外麵那些狂風驟雨、驚濤駭浪。
當初姚汐月在公園裏替我辯解的視頻也被流傳了出去,和我承認自己罪行的視頻被剪到了一起,多麼諷刺啊,她也成了網上人人同情可憐的小醜……
星期三晚上被臨時調了晚自習,牛一博坐在講台上管著秩序,因為通知了星期四星期五要周考,所以班裏很安靜,都在忙著做作業看習題。
許靜瑜跟薛佳凝玩的比較好,就搬著凳子跑到了後排,龔佩奇不怎麼愛學習,見我這兒來了人,趕忙仰著憨臉湊了過來。
“哼哼……說什麼哪說什麼哪!趕緊給我也聽聽。”
“你們知不知道朱元承喜歡樓下一個女孩?”
“啥?他喜歡女孩?”
“對啊對啊,聽說都喜歡好久了!”
“哇去,這麼勁爆!”
“坐回去坐回去,劍鬆過來了……”
幾個人一聽是劍鬆來了,急忙翻騰好卷子板板正正地看了起來,還時不時地朝窗口瞥那麼幾眼,以時刻掌握劍鬆的動向。
對於元承有喜歡的人這件事,我早有耳聞,男寢裏邊他們天天說,我甚至還知道那個女孩的名字,長什麼樣我也去看過,確實很漂亮,氣質十足。
“你們誰知道她叫啥?”龔佩奇拿著語文書又坐了回來,我往後稍了稍,看到她書後藏著個發光發亮的手機,忍不住揉了揉眉角。
“好像……是叫張小娜……”許靜瑜戳了戳我的胳膊,低聲問道:“你說是不是啊?”
我急忙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都沒聽元承說過,還是在你們這兒頭一次聽說。”說罷我就擺出了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又趴回了桌子上。
“嘁!啥也不是!”幾個人不約而同地白了我一眼,又頭對頭地討論了起來。
晚自習的教室後排就是一個大的情報機構,雖然其中不乏許多未經證實的謠言,但他們彼此交換信息時,總是滿懷熱情,仿佛對方說的無論真假,特別是遇到自己也知曉的消息的時候,恨不得拍桌蹬腿而立,換一副洋洋得意神情,指點南北東西。
他們總是有活力的,這也是在一個班級裏後排的真正意義,除了學習以外的任何事情,他們都感興趣,甚至還能精通一二,這也絕非是他們眼中的書呆子所能理會的,於是他們,這裏應該說是我們,也就成了班級裏的另類。
年級主任頻頻為之側目,班主任屢屢為之搖頭,各科老師常常為之切齒,班級委員次次為之眼瞎,這就是後排的魅力,這是前排同學乃至全班同學最向往的聖地。
於是我也就津津有味地聽了一個晚自習,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女孩子,實在是有趣的很。
下晚自習,我一如平常地拿著茶瓶去接水,然後再回寢室。
路上一般有很多人,那天晚上卻沒有多少人去接水,熱水機壞了,但很顯然,何雨田已經在那兒等了半天了。
她拍了拍手,樓道上的聲控燈豁然亮了起來,我看到了在她身後藏著的姚汐月。何雨田把她拽出來推到了我麵前,轉身一拳頭砸在了熱水機上,熱水機不堪重擊地晃了晃,姚汐月緩著的步子也不由頓了一下。
她抬頭看著我,話還未說出口,我就已經忍不住想要逃離了。
“你為什麼不去樓上找我了?”
“你是不是真的就不要我了?”
“你知道我說的那些都是氣話的,你就不會哄哄我嗎?你知道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