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疼她,難道還不許我這個當娘的疼?”冉雪笑怒氣直冒,當初是她和鳳邪做主把百裏撫蘇的閨女嫁到饒府。
如今,卻沒想到饒逸風把好好的一個人兒傷成這樣。
她是沒臉見百裏撫蘇和昭雪了。
“雪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麼女孩,該好好管的是她。”饒逸風這句話剛落,又迎來一鞭子。
冉雪笑憤怒地看著他,諷刺道:“哦?這就是你讓她獨身一人大半夜在雪地痛苦最後導致小產的理由?”
“什麼!”她的話,宛如一道雷,狠狠的劈在了饒逸風頭頂。
“很吃驚,還是慶幸她孩子沒了,你可以擺脫她?”冉雪笑鞭子收回,眸光冰冷:“若不是被百裏撫蘇碰見,恐怕是一屍兩命。”
“她,還好嗎?”久良,饒逸風才緩過神。
他沒想到過會這樣,隻是想讓這個壞女孩長些教訓,可卻沒想到這個教訓付出的代價竟然是如此之大。
“能好嗎?”冉雪笑手朝書桌一拍:“你寫一封休書給我,這件事誰也不要提了。”
這句話不是她的意思,而是百裏昭雪自己的意思。
她要休書,不要他了。
“是她要的?”饒逸風聲音幹澀。
“她說她知道了,妄想得到幸福付出的代價是有多大,所以她不想在糾結過去,百裏撫蘇也不會允許。”冉雪笑心疼的要死,當她看到曾經那麼一個活潑的女孩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
落著淚求她去饒府討一封休書,那時心中什麼滋味都有了。
在曾經的十幾年,饒逸風沒有給過百裏昭雪憧憬未來的機會,對她永遠都是躲不過就跑,跑不掉就冷冷對待她。
可嫁給他後,她從他身上看到了幸福的希望。
這個希望,卻讓他親手掐死了。
饒逸風沉默,目光落在筆墨上,當真休了嗎?
“我沒有想借此事休她的意思。”
“女人的心很堅強,也很容易死,或有時候她堅強到能抵抗一切,卻抵抗不了心愛之人口中的一句話。”冉雪笑將白紙攤平,目光落在他有些失神的俊容上。
“我也不想看到這樣,不過如果能讓昭雪好過些,就成全她吧。”
饒逸風漸漸屏住呼吸,提起了眼前的玉筆,目光一直看著潔白的紙。
百裏昭雪容不下花清魅,他若是寫下去了,一切都會隨之結束,不在會被兩個女人所困擾。
寫吧,是他負了她的情……
“這段親事,是可惜的,當初鳳小火害了你妾室小產,如今百裏昭雪不顧一切嫁進來,卻傷透了心出去,依她的脾氣來說,跟你心愛的小妾應該合不來吧。”冉雪笑看著他一筆一劃,將休書寫下,抬眼掃了他一眼,繼言道。
“你這麼愛你那位小妾,何不直接扶正,省得再有人惦記著饒夫人的位子。”
饒逸風手一頓,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她隻是她……”
“你身邊的女人也跟了你這麼多年,應該是挺討你歡心,也難怪昭雪比不上了。”冉雪笑是故意這樣說,無非是想看看他的愛妾在他心目中是什麼位子。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能有什麼爭吵,再吵也隻不過是吵到榻上罷了。
百裏昭雪一句話也不肯說到底在饒府發生過什麼,與饒逸風感情的出現了什麼問題。
不過,依她的推斷來看,跟他這位小妾定是脫不了關係的。
“你也拿她們比?”饒逸風扯出冰冷的笑。
百裏昭雪是在他眼裏看著長大的女孩,一個與鳳小火一般任性,卻沒有她跋扈,多了一絲柔情的女孩。
花清魅是陪伴他數年,安分守己待在饒府的女人,一個被害小產,被逼自盡的女人。
在他心底,她們都有不同的分量,沒有可比的。
冉雪笑挑眉:“你承認的女人就兩個,不比她們,比誰?”
見他寫好,她一手扯過,抬高認真看了看,唇角勾起:“換作是我,鳳邪有心愛的小妾,管她是先來還是後到,統統給我滾出九王府。”
“饒逸風,以後記住了,一山不容二虎。”
她將休書收好,提步走出了書房。
隨後,又轉頭看向他僵硬的身影,清晰的話語落地:“別以為女人心眼小,容不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若是不愛你,那別說一人,千萬人都容的下。”
那百裏昭雪是不愛了嗎?
恐怕是不想愛了吧。
——
銷金樓
僻靜的庭院裏,廂房的燭火照明,四周擺放著幾個火爐,床榻上,百裏昭雪麵容蒼白,素手中的休書看了又看,她眼角流下的淚珠,染濕了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