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北濱跨江大橋上,一輛通體亮黑色的商務車劃破雨簾,疾馳而過,揚起一片水幕,後麵緊跟著的一輛車同樣快速地駛過,帶起來的水幕更高更急。
車內空間寬敞,內飾奢華,每一處的細節都透露著主人家的精致氣息。後備箱的位置,兩排立式簡易衣架滿滿當當的掛著或華麗或簡潔的衣物和配飾,不乏一些時尚品牌的限定款。
此時,它們的主人通體的穿搭卻跟這環境很不搭調,右邊後座上的人身穿一件淺藍色的純色連帽衛衣加做舊的寬鬆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奢品運動鞋,窩在座椅裏,兜頭戴著衣服上的帽子,那張臉一半隱在帽子裏一半被口罩遮住,添了幾分渾不吝的氣息。這人從酒店出來就一直閉眼假寐,偶爾偏頭調整坐姿,耳垂上的鑽釘忽閃忽現,高調地展示著它的存在。
對於剛剛的那通電話,除了後車裏處理尾巴的俞西知道些內情,車裏其它的三個人誰也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見他沒有發脾氣,大家心安的同時又覺得反常。
左手邊的助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比對著手裏的平板,盡職盡責地撿著重要的行程彙報,“明天下午四點,我們直飛海城,後天在海城有一個站台的商務活動。”餘光瞥見他皺了皺眉毛,話音一頓,補充道:“是臨時排出來的行程。”聲音越說越小,“很重要,推不掉的那種。”說話底氣明顯不足。
那就是不重要了。
按計劃應該明天再說的,哦,不是,應該是今天白天再跟他講的。現在已經是淩晨了喂,半夜不睡覺,這是鬧哪樣,新的折磨人的方式嗎。
他的聲音雖然小卻也確保了右座上的人能夠聽清。話音未落,他就看到那人皺了皺眉,透露出心裏的不耐煩。
前兩天他才跟人保證這次工作結束能好好休整一段時間,誰能知道打臉來的這麼快。
助理現在一個頭兩個大,心裏抱怨歸抱怨,現在也隻能頂著這無形的壓力透過車內後視鏡跟副駕上的經紀人接上視線,眨了下眼睛尋求幫助。
我負責傳達,後麵能不能搞定他就靠你了。
經紀人瞥了他一眼,氣定神閑地開口,話是跟後座的人說的,“上官總那天也會去海城。”言簡意賅,簡單的六個字瞬間撫平後麵那人的眉頭。
“真的嗎?你們怎麼到現在才跟我說。”一汪池水蕩漾開來,聲線冷冽。
助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不是說了是臨時加出來的行程嗎,你不把我們鬧起來,誰敢這個時候跟你說這個事,除非他腦子進水。
經紀人不假思索地說:“上官總應該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秘密武器一早就亮出來還叫秘密武器嗎。
雖然說這個活動的重要性還有待探討,但趁著休息前再到公眾麵前多出現一次也是好的,不然就憑他這可有可無的性子,帶完這個祖宗,自己的口碑和職業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