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看清了小孩的長相，五六歲的樣子，奶白的皮膚和純真的眼神，看起來就十分乖巧。
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過，這裏是周清歲的夢境。
剛慌神的片刻，那小孩已經消失。
“等等，給你糖果吃。”
“嗚嗚……我要……”
那聲音委屈得不得了，光是聽著心就軟了。
他聽見了“噔噔噔”的跑步聲，大腿一下子就被抱住了。
低頭果然是那個小孩，現在他眼裏明晃晃的期待和委屈。
“行，給你糖，但你讓我見到她。”
那是今天將散裝糖包裝成罐裝時多出來的，它們就在櫃台上，陳哲隨手將那幾塊水果味切片硬糖放口袋裏。
店裏麵不僅有切片硬糖，還有糖紙包裝很閃亮的千紙鶴糖，原因無他，大部分女孩子來店裏喜歡買。
撕開糖包裝，陳哲彎腰將糖果喂進謝應淵嘴裏。
謝應淵咬著糖，哼唧哼唧地扯陳哲的褲子。
那小孩都不到他腿長，小小一個團子，他一手將謝應淵提起來單手抱著。
“多大了？”
“哼。”謝應淵奶聲奶氣地哼氣，認真吃糖。
懷裏這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孩，正是夢魘，指不定有多少歲了。
夢魘蠶食噩夢給人們帶來的恐懼感，隻是沒想到這麼小一隻。
“為什麼一直在她夢裏？”陳哲邊走邊問謝應淵，懷裏的小孩努嘴，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
“你別在這裏了，出去給你更多糖，想吃什麼都可以。”陳哲單手抱著謝應淵一點也不費勁，小小一個。
“在這裏多孤獨啊，出去給你買玩具好不好嗎？就是那種會唱歌的小狗。”陳哲現在像一個奶爸，用小孩喜歡的東西哄著他們。
“有……姐姐……”
懷裏的小孩一指，拽了一下陳哲衣領示意他停下來。
其實陳哲沒真正地理解謝應淵說的話。
陳哲按照謝應淵的指示看見了周清歲，謝應淵卻掙紮著下去了，一溜煙跑走了。
“周清歲，我來了。”
他看見周清宿跪坐在地上垂眸落淚，衣服已經濕透了。
周清歲眼眸蓄著淚水，眼角紅紅的，看起來脆弱極了。晶瑩的淚珠滾落，睫毛被沾濕了。
她像是感應到他的呼喚抬頭，那一眼，悲楚又無助。
……
三點二十三分，周清歲醒了。
“你都看見了，對嗎？”周清歲受不了夢裏的煎熬醒了，額前碎發被汗打濕了，呼吸也有些不穩。
“嗯。”
“最後一顆糖，給你。”陳哲開了一顆糖扔進嘴裏咬得哢嚓響，另一顆扔到了周清歲被褥之上，在她伸手可拿的地方。
“它不會來了，你睡吧，我在這裏守著你。”
周清歲抿唇，將糖果放到床頭櫃上，起身喝了口水又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