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然失蹤又突然出現的媽媽,薄涼音心髒都覺得有點難以承受了。
“媽,你這麼多天去哪裏了?你又是誰?”她眼神看向跟著艾薇拉進來的男子。
“薄小姐您好,老婦人我們已經安全送到,對於這段時間帶來的麻煩,主人讓我轉達他的歉意,現在主人在樓下車裏等著小姐,請薄小姐賞光。”
男人一口流利的漢語,說話的時候帶笑躬身。
她看著走進臥室的母親,叮囑了暗皇幾聲,就跟著來人下去了。
打開車門的一瞬間,薄涼音頓時大吃一驚,直覺有點扯淡。
“菲戈?”
一頭銀發披肩的俊美男子聽見她的聲音,摘下臉上的墨鏡,臉色也和艾薇拉一樣,透著悲傷。
“音音,你來了,坐吧。”
薄涼音坐進去,菲戈按下座椅旁邊的按鈕,一個簡易的桌子出現,從旁邊小冰箱裏拿出一罐冰咖啡遞給她,自己也打開一罐。
“到底怎麼回事?菲戈,我需要一個解釋。”
他是伯爵?怎麼可能,當年殺害自己父親的男人明明就已經是中年了。
“會的,音音,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輕歎一聲,側身一把抱住她,用力的想要嵌進自己懷裏,在察覺到她的掙紮,聲音幾乎透著哀求,“別動,求你了,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這樣的菲戈她沒有見過,就算是在巴黎的那兩年,他們也是經常見麵,在她心裏,打從認識菲戈開始,他就是一個意氣風發,善於把握全局的人,此刻的這種悲哀情緒,讓她有點恍惚。
“菲戈,到底出什麼事情了。”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我父親死了!”他擱在她肩膀的唇,輕輕的說道。
薄涼音沒有動,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也不明白他父親的死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亦或者是和艾薇拉有關係。
“你,就是伯爵?”麵無表情的低語。
菲戈鬆開她的身子,狼狽的靠在椅背上,“算是吧,真正的伯爵是我的父親。”
“那殺害我爸的凶手就是你的父親?”她聲音微微拔高。
“嗯。”菲戈沒有否認。
“為什麼。”薄涼音不明白,自己的父親會和歐洲的黑手黨派有什麼關係。
“因為薇拉阿姨。”
“我媽?和我媽媽有什麼關係?”她不解,又是和母親有關。
“當年父親還不是黑道人士,他從小是個孤兒,是被一男人帶回去收養的。”菲戈輕聲說著,“那個男人是全球第一操盤手,在他手中流過的金錢,總會以驚人的速度翻倍,也因為他隻有一個女兒,也許是看上了我父親的才能,才盡心的交給他本領。”
“那個男人是……”薄涼音隱隱有種預感。
“是薇拉阿姨的父親,你的外公。”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殺害我的父親。”這麼多年,她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父親就算再如何的不好,就算是想殺她媽媽,可是在她心裏依舊如山一般的高大,對她的愛,從來都不攙一點瑕疵。
“自然是為了薇拉阿姨,艾老爺子死後,他被人請進了亞倫伯汗,再後來幾年間他坐上了老大的位置,也許他覺得自己終於有能力保護最愛的女人了,卻聽到她已經死去過年的消息,所以才動手的吧。”
情殺,居然是情殺,讓她糾結了這麼久的死因,居然是情殺。
似乎,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圍繞著母親的感情才引起的,自己和墨驚羽的婚姻,父親的死因,母親的綁架,墨英奇的受傷,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上一代的因果。
而後來的事情她多少算是明白了,綁架母親不是偶然,看樣子是早喲預謀,專門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隻因為菲戈的父親時日無多,所以才半個多月沒有母親的消息,既然現在母親回來了,那也就說明,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多日擔心的結果,就是現在感覺全身難以言喻的疲憊。
話已經說完了,她也覺得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打開車門下車,卻被菲戈拉住。
“音音,那個男人真的比我好嗎?”他和父親走了老路子,愛上了同一個家族的女人,雖然不同的是她們的身份,但是結果並沒有什麼改變,一樣的情路艱辛。
“也許沒有你好,但是在我心裏,卻是最好的。”扯開他的手,回身不想看到他眼裏的悲傷,“節哀,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
看著消失在酒店裏的女人,菲戈無奈的苦笑,“音音,你好狡猾,明知道我那麼愛你,如何能和你做朋友。”
最後隻能無奈的揮揮手,示意車子離開。
事情雖然結束了,可是薄涼音卻沒有急著回國,而是帶著艾薇拉感受著日本的文化和風土人情。
“媽,你心裏真正愛的到底是誰?”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薄涼音心裏有著太多的疑惑。
艾薇拉驚訝的看了看女兒,隨後笑了。
“你父親,雖然要殺我,但是畢竟夫妻一場,也是他改變了我的人生。喬治,可以說是我的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英奇,是讓我經曆磨難最多的男人,卻也讓我明白了很多東西。”
纖細的手臂挽著艾薇拉,小臉擱在她的肩膀上,“原來如此,既然是這樣,那你這麼多年,還扭扭捏捏的幹嘛,幹脆嫁給爸爸算了,反正我和驚羽都是叫著爸媽,結婚也沒什麼區別啊,再說了,驚羽好像並不排斥你,真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麼。”
艾薇拉苦澀的笑著搖頭,“哪裏還能配得上他啊,雖然女兒不嫌棄我,但是人總要懂得取舍才對不是?”
“那你就幹脆的把我舍棄了?”墨英奇在他們身後開口說話,“就因為那些因我而起的過錯,你就把我排斥在外,舍掉了我?”
“英奇……”艾薇拉身子僵住,不敢回頭看他。
“爸,你陪陪媽媽,我去找驚羽了。”這個時候,她再不離開,就真的是不長眼的那個人了。
“好。”墨英奇點點頭,坐在方才薄涼音做的位置,和她一起看著遠處的大海,“拉拉,這顆裝了你30多年的心,還是不能讓你接納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