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病虎湊到鐵柵前,微皺著眉問道:“藥力如何?”
老板娘嗬嗬一樂,眉眼中滿是自傲神色:“不出十息便倒,至少天明方能醒轉。”說話間,倒地聲沉悶地響起,卻是獄卒們喝了那酒果真十息便倒。霍病虎卻陡然目光一凝,那看不清虛實的獄卒竟仍坐在板凳上沒有倒下,此時更是從酒壇中繼續倒酒痛飲,口中連呼好酒。
老板娘和紫城子見狀也是心中一驚,尤其老板娘深知自己這加料青陽醉可是能一碗放翻化境以下所有武林高手,這不起眼的獄卒竟是當了普通的酒水,可見其深藏不露,修為簡直深不可測。老板娘瞬間恢複了原來那副憊懶模樣,踩著碎步朝那獄卒走去,口中道:“既然差爺愛喝,那便多喝些。”卻是暗中蓄力準備欺近前去便是殺著。
那獄卒咂了咂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青龍草,鬧陽花還有醉仙桃,難怪叫青陽醉!哈哈,好一個青陽醉。”說著竟是大笑起來。
老板娘和霍病虎又是臉色一變,此人隻是喝了幾口便脫口而出酒中秘方,正正是不可理喻了。
“所幸這牢中隻關押了你二人啊……”獄卒搖頭苦笑道,“不然讓別的犯人看見你們要越獄還不嚷嚷翻天了。”
霍病虎聞言頓時一笑,明白這獄卒不知何故竟是不打算阻止他們,當下笑道:“謝過前輩。”那獄卒直接將鑰匙拋給老板娘,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被繳的兵器外衣一向是放在西邊司庫府院子裏頭,自己去找吧。”說著又提起酒壇喝將起來。
第五章 婊子臉
張青陽掏出絲絹擦了擦額上的汗,身上的傷仍隱隱作痛,對於養尊處優的巴郡副主教來說,昨日的狼狽和身上的傷給他留下雙倍的痛苦和惱怒,原本此時他應該在軟榻上讓侍女好好伺候著養傷的,卻不得不小意陪著主教、蕩魔將軍和青陽城主等人站在城門下等待著。
時近正午,毒辣的日光繼續肆虐地榨出眾人的每一滴汗水,就在張青陽感覺自己就要暈厥的時候,終於隱約可見一隊人馬自官道上緩緩行來。看著無聲行來的那隊人馬張青陽心中不禁腹誹,無非也就是暗罵對方如此拿捏如此烈日當頭卻仿佛有意放慢腳步一般,實在是苦了自己。
眼見來者越行越近,卻是四騎人披馬掛皆為漆黑重甲的護教軍騎士開路,同樣四名護教軍黑騎士斷後,左右亦四名護教軍黑騎士列隊而行,共十六騎拱衛著正中一輛雕花黑檀木馬車,車簾嚴實地隔絕了所有投向車廂內的視線,一行人十六騎一車幾乎是不發出任何聲響地行來,靜默地在城門前停下。
所有等待迎接的人麵對這支隻有一輛馬車的車隊時幾乎都同時不由自主地放緩了呼吸,因為整支車隊給人的感覺就是死氣沉沉,有如冥界陰兵一般的靜默肅殺。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巴郡主教郎巴爾,這個年近花甲的色目人往前一步恭敬地右手撫胸鞠躬道:“巴郡主教郎巴爾攜青陽城主、副主教張青陽恭迎裁決長大駕。”一旁陪同的青陽城主薛偉勒和站在郎巴爾身後的張青陽同時跟著往前一小步畢恭畢敬地鞠躬行撫胸禮,隻見車窗簾子被一隻白皙得如女子的手掀起,露出一張同樣白皙陰柔如同女子般的臉,柳眉瓊鼻,眼似桃花,正是聖教三大巨頭之一裁決長魏涼紂,此時葉慈南才行禮道:“護教軍統領葉慈南參見院座。”
魏涼紂淡淡地看了眼葉慈南,微微點頭道:“諸位辛苦了。”隨即便又放下簾子,等候多時的郎巴爾等人連忙讓過一旁,這支黑色的車隊便又緩慢而無聲地開入青陽城,一如來時那般沉默死寂。
張青陽偷眼瞄向那黑檀木的車廂,心中依然滿是驚異,向來聽聞裁決院的人都是冷冰冰的無常般人物,萬沒想到身為裁決院第一人的裁決長竟是如此的--漂亮,是的,對於這個舞象之年便執掌裁決院的男子所有見過他的人竟是隻能用漂亮來形容他的相貌,張青陽一想到那張絕色臉龐便隻感覺小腹中一團火陡然升起,腦中開始幻想某些不可言說的齷齪畫麵,直到身邊下屬輕扯衣角才回過神來,卻看見郎巴爾和薛偉勒正神色古怪地看著他,一旁的葉慈南看向他更是一副看著死人的表情。張青陽哪還不明白自己的某些神色讓這幾位看了去,當下一正臉色厚著臉皮道:“久聞裁決長驚才絕豔,今日一睹風采果真風華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