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魏涼紂(1 / 1)

霍病虎放肆地大笑起來,葉慈南卻怒得幾乎將一口銀牙咬碎,怒喝一聲:“妖道閉嘴!”

邋遢道士卻似仍未睡醒一般惺忪著睡眼,拔高了聲調叫道:“哪個鄉野潑婦敢稱本掌教為妖道!”說著眨了眨估摸是眼屎糊住了的雙眼繼續道:“道爺乃是正經的一本道掌教紫城子!德高仁厚有道真人,何人敢在此大放厥詞!”

葉慈南氣急,拔出佩劍就擲,二指寬的細劍直如疾電般射向紫城子,紫城子聽得破空聲下意識地往邊上一滾,瞬間清醒過來,定睛一看,明晃晃的劍釘住了他的褲腿,紮在地上猶自顫動著。

“再敢聒噪,先殺了你!”葉慈南咬牙道,見得紫城子果然噤聲,便回過頭來,手中鞭子猛地杵在霍病虎胸膛上,緩慢而用力地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傷口上碾著,“明日午時便在西坊審判你,若是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尚可留你全屍,若是冥頑不靈…”葉慈南說著陰冷一笑,“正巧裁決長魏涼紂明日駕臨此地,便將你交付於他處置賣他個人情也無礙。”

原本還心不在焉的霍病虎聽到裁決長魏涼紂六字時雙眼寒光畢露,身上陡然生起一股莫名的殺氣,簡直猶如實質一般逼得葉慈南幾乎喘不過氣來,“聖教裁決院,裁決長……”霍病虎逼視著葉慈南,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是魏涼紂?”

“莫非這個妖僧跟魏涼紂那老白臉還有什麼恩怨?”葉慈南見狀暗忖,隨即起了坐看好戲的心思,畢竟護教軍在裁決院名下一直位置尷尬,隻是表麵光鮮,實際上不過算是裁決院的附庸機構,霍病虎就一向認為護教軍不過是隻貴族子弟鍍金的儀仗隊。作為護教軍的最高統領,名為蕩魔將軍實質上葉慈南卻毫無實權,不過是聖教慣例護教軍蕩魔將軍由身份顯貴的處子出任,而葉慈南身為大虞右丞獨女出任蕩魔將軍也不過是朝堂下大虞重臣與聖教的一次交易罷了。是以葉慈南雖名義上掌領護教軍,實際上大小事務幾乎都是裁決長指派給她的副手安排決定的,葉慈南直感覺自己就像籠中之雀,對裁決長自然是怨恨憤懣。

一念於此,葉慈南索性背著手好整以暇地看著霍病虎道:“自去歲年初便不停有各地消息傳回,稱有一黑衣僧人過處皆有不祥,往往出現異象,甚至留下大片屍首,場麵慘烈非常,法王廳直接降諭命我護教軍搜尋黑衣妖僧下落,如今總算將你生擒活捉,我倒是看不出神諭預言中提及的黑蛟與你有何幹係?”

霍病虎麵無表情,也不在意葉慈南口中的神諭為何物,閉口不言不再理會她,分明是從她的避而不答中得到答案,確認了聖教三大巨頭之一的裁決長便是那人之後無心理會其他。“賊禿,莫非那個勞什子魏涼紂是你老相識?”這時紫城子的聲音又響起,卻發現不但葉慈南等著自己一臉怒意,連霍病虎也是一副擇人而噬的表情,悻悻地閉了嘴低下頭去。

葉慈南此時打定了主意要待裁決長到達之後共審以便探他的老底,此時倒也不急於在霍病虎身上白費唇舌了,也不再多言,示意手下校尉放開霍病虎,轉身便出了牢房,轉而打開了紫城子的牢門,徑直上前拔起佩劍還劍入鞘,接著扭頭便走,冷冷地拋下一句:“此人口無遮攔聒噪凡人,明日午時就由畢副主教監審先拔舌後腰斬以儆效尤。”

紫城子往後一癱,待得葉慈南等人遠去之後,衝著回到獄中的獄卒們叫道:“道爺腹中空空,趕緊拿飯菜來!”卻無人理會,如是叫了幾次後,霍病虎低聲喝道:“莫吵吵,時機也差不多了。”

紫城子一頭霧水正要問霍病虎所言時機為何,卻被他眼神所止,隻得悶聲哼哼道腹中饑餓難耐雲雲。不多時,卻見一婦人在一獄卒帶領下提了漆木飯盒抱著酒壇款款走來,將飯盒與酒壇擱在桌上,卻是那酒館的老板娘,向幾個獄卒微微一福,順手便是幾錠銀子遞出,幾個獄卒也是毫無異色地接過銀子,低聲吩咐她不可探視過久,也取出飯菜揭開酒壇封泥各自吃喝起來。

老板娘走到霍病虎牢門外,看得霍病虎身上的道道傷痕,眼眉一翹道:“這獄中可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