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畝沼澤田位置偏僻,周遭長滿了野草,不知名的鳥兒在山間啼叫,田的兩邊是山,田在深沉的峽穀中。
林染扛著鋤頭清理雜草,額頭兩鬢全是細汗,山風吹過,清涼舒心。
她一個人來,身邊帶著桃花作伴,它倒好,一來就奔著有小魚小螃蟹的小水溝跑,玩得不亦樂乎,早就沒了個影。
傅聞初去鎮上采購蓮藕種子了,一時半會她一個人忙活不過來。
陽光穿過山間的鬆樹,斑駁樹蔭映照到山下的田裏,耀眼卻不失溫柔。
山上不時傳來幾聲人聲,想必是村裏的人上山砍柴挖草藥,幾個人湊在一起有說有笑也不會孤單,真正到了有草藥生長的地方就會分開尋找,避免分攤不均。
說話的人聲越來越近,林染側身向山上看去,隱約看到了村裏的赤腳醫生李天還有他新招的徒弟清雲,他們走後不久,後麵又出現了三人,被樹木遮擋看不清麵容,其中的一人說道:“你說林染那家夥是怎麼讓成林爺爺把自家的田租給她的,我們去他連話都不願意同我們講一句。”
另一個戴著草帽的黑衣男子說道:“那還不是人家有本事,同在一個村子這麼久,偏偏這個時候去虛情假意討好,每隔幾天送雞蛋,烤鴨,豬肉地,之前怎麼沒有去,不就是圖成林爺爺百年後得到他的遺產嗎?”
最後一個全身上下唔得嚴嚴實的人深沉道:“你懂什麼,成林爺爺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按理她也得不到遺產,全部移交到村裏充公,重新分配,成林爺爺名下的兩畝沼澤田,一畝旱地,一座大山,這些值點錢,那破房子搖搖欲墜,我怕我用點力就能推倒了。”
其餘兩人聞言哈哈大笑,繼續往山上走去,談論的聲音也漸漸聽不清了。
林染聽得目瞪口呆,手中的鋤頭僵硬了許久,才慢慢放下來,她不過是想租下成林爺爺的田種蓮藕,賺點錢,之前沒去看望他老人家,是因為他身子硬朗一個人幹活虎虎生風,也不需要人來幫忙,人來幫忙他便趕走了,她之前也去過,如今這半年,身體越發吃不消了,也要人幫襯,怎麼在村子裏有的人眼中就成了唯利是圖的人了。
她搖了搖頭,繼續鋤草,桃花不知道從哪裏渾身是泥走了過來,嘴裏叼了一條鯉魚,約摸半斤重。
“桃花,過來,你從哪裏抓了一條魚?”
桃花在田埂上放下魚,朝最裏麵的沼澤田叫了兩聲,林染會意,那應該是成林爺爺種水稻時放養的魚,有些魚抓不到遺留了。
“行吧,桃花,那你自己吃了吧。”
桃花叼起魚,幾口下肚子,跑開了。
晌午,林染收起鋤頭回家吃午飯,桃花也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後,一深一淺地邁步回去。
剛進院子,就見到傅聞初早就回來了,還做好了午飯。
簡單清洗身上的泥土,抓起碗筷便開吃,幹了一上午活,餓壞了,奶奶牙口不好,吃得最慢,林染吃飽在庭院柿子樹下的椅子上休憩,傅聞初也走了出來,拿了盤洗好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