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本美輝的躊躇滿誌,意氣風發連十分鍾都未持續,就被一陣異常猛烈的炮火給炸的灰飛煙滅。“哐,哐”,隨著炮彈連續不斷地在廣平橋附近爆炸,幾十名正在過河和等待過河的小鬼子被炸上了天,本來就殘破不堪的廣平橋也在幾發炮彈準確命中目標後,被徹底摧毀。
與此同時,南碘橋亦遭到了同樣的命運。比誌島支隊剛剛過河一百多人,抗日聯軍的炮火就怒吼起來,一連串的爆炸將南碘橋撕得粉碎,橋上的小鬼子亦被炸得血肉橫飛。被炸成碎片的太陽旗,如冥錢一般飄散得四處都是;鬼子的屍體將南碘溪水染成了一片猩紅;那些掉到河裏、卻僥幸沒有上西天的鬼子,在水中拚命掙紮,最後被激流衝得無影無蹤;岸坡上受傷的鬼子,痛苦地抱住腦袋,尖叫哀嚎著滿地打滾兒……
一接到南碘橋被炸毀的消息,比誌島義輝心中就咯噔一下。待看到廣平橋方向也冒起了滾滾的濃煙,他立刻明白了對手的意圖:狡猾的支那人企圖利用河流,將我們的兵力分割開來,各個擊破。現在,必須要盡快與被隔開的部隊以及瀧本支隊彙合。
“快,通知工兵中隊趕緊上來搭設浮橋,炮兵中隊迅速對敵之炮火進行壓製!”比誌島義輝向傳令兵大聲吼道。
看著傳令兵快速離去的身影,比誌島義輝的臉色突然又是一變。他扭頭對參謀長宮崎夏雄說道:“宮崎君,還得趕快加派一個中隊增強大姑陷河木橋的守衛,萬萬不能再讓此橋有失!”
對義勇軍深懷戒懼的比誌島義輝,盡管一路上都很小心翼翼,但大本營對義勇軍入台情況的分析報告,還是使他對抗日聯軍的實力有所低估。台灣支那軍的武器裝備、訓練水平都極其低下,就算數倍於我又能奈之我何?義勇軍雖說利害,但畢竟人數有限,隻要自己小心謹慎,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能力將4000多身經百戰的大日本皇軍一舉吃下。
比誌島義輝的想法不能說沒有道理,然而事實卻讓他知道自己還是再一次小看了義勇軍。即使有炮兵中隊的火力壓製,搭建浮橋的工兵部隊依然連續失敗了好幾次,支那人炮兵那詭異的彈道軌跡,使得炮兵中隊很難準確找到它們的所在位置。一番炮擊下來,不但未能對敵人的炮火形成有效壓製,反而是自己的大炮被炸毀了兩門。不過,浮橋無法搭建還不是最讓比誌島義輝擔心的事情,戰鬥大約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後,剛才親自去安排大姑陷河木橋守衛工作的參謀長宮崎夏雄臉色凝重地急匆匆趕了回來。
“大佐,大姑陷河木橋已經失守被炸,守衛木橋的小隊也已全部殉國。從支那軍發動的攻勢規模看,他們是想把整個東路軍都圍殲在此地,咱們得提早做準備呀!”宮崎夏雄憂心忡忡地說道。
比誌島義輝禁不住心中一激靈,中壢之戰義勇軍狠辣奇詭的戰術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如果不能盡快與瀧本支隊彙合,並得到西路主力的救援,恐怕自己和比誌島支隊這番也會凶多吉少。臉上的顏色變了幾變,比誌島義輝咬著牙說:“讓工兵在南碘溪下遊多尋找幾處架設浮橋的地點,我就不相信支那人能把所有的區域都控製住。另外告訴大家,此刻不是再鬧意氣的時候,瀧本支隊被殲滅,咱們也不能獨存。隻有齊心協力、同舟共濟,才能共渡難關!”
此刻,瀧本美輝大佐也發現了自己處境的不妙,第四旅團混成支隊不但已被廣平溪分割成了兩部分,而且所有的路徑都被支那軍隊封鎖得嚴嚴實實。前麵通往關西和龍潭陂的道路早已為支那人堵住,黑鬆良光中隊才剛行進到那處山丘下,就被一陣密集的排子槍打了回來。幾乎是與此同時,他們附近的幾座山丘上,也響起了疾風暴雨般的槍聲,立時便將猝不及防的士兵們打倒了一大片。瀧本美輝終於意識到,在這前有敵人重兵防守,後有廣平溪擋路的絕地,如不能盡快打開一條生路,後果將不堪設想。
盡管被滯留在對岸的工兵中隊,也曾幾次嚐試搭建一座浮橋,但都因敵軍炮火的壓製而沒有成功。瀧本美輝大佐率領著獨立混成支隊大約三分之二的兵力,被分割在了廣平溪西岸進退兩難;其所屬的憲兵中隊、工兵中隊、炮兵中隊以及比誌島支隊的大約一百多人,在“群魔無首”之下,被困在了廣平溪和南碘溪之間的狹窄區間內;而比誌島支隊的主力則又被滯留在了南碘溪東岸。至此,東路日軍已經被徹底分割為了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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