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巧戰斷糧道(3 / 3)

南進軍出征新竹已經半個月了,開始幾天雖然東、西兩個支隊都進展緩慢,但畢竟還是很順利地攻占了中壢、楊梅以及大科嵌等新竹外圍的一些戰略要地。誰知天有不測風雲,近幾天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最為可慮的是台北至新竹的運糧通道,已在支那軍日夜不停的襲擾下近乎癱瘓。從占領中壢之後,近十天時間裏南進軍幾乎就沒有得到糧草和彈藥的補充,長此下去會是一種什麼樣子的結果,樺山資紀心知肚明。

在那一遝戰報中,第一份是東路軍在關西東北遭到優勢支那軍的圍攻,配屬給比誌島支隊的第四旅團混成支隊幾乎傷亡殆盡,損失了1600多人,比誌島支隊亦損失800多人。如今,東路軍在第二旅團的接應下,已退至龍潭陂、楊梅鎮進行修整;接著給東路軍運送補給的運糧船隊在三角湧遭到伏擊,糧食全部被劫,一個中隊的大和勇士全軍覆沒;當晚,支那人又襲擊了楊梅鎮,一個中隊的駐軍和當天到達楊梅的運輸隊,大部葬身火海。

然而這一切還隻是噩夢的開始,今日西路軍又傳來噩耗,近衛騎兵大隊長澀穀在明中佐,在率領近衛騎兵小隊及步兵第三聯隊第六中隊,自台北護送糧食縱隊前往新竹前線時,於頭亭溪村遭到支那軍的伏擊。護糧隊雖然作戰極為英勇頑強,又得到了第二旅團的救援,但仍舊大部被殲,所運的糧草也損失近八成。不過,最令人感到意外和百思不解的是,支那軍的這次伏擊竟然有誌願軍參與其中。作為台軍最主要的支撐力量,不把新竹當作自己的守衛重點,卻像土匪流寇一樣到底是為什麼?難怪昨日近衛師團隻用了一天時間,就將易守難攻、地理位置極其重要的新竹攻占了下來,“支那煞神”究竟打得是什麼算盤?這是最近幾天樺山資紀考慮最多的問題。

想到這兒,樺山資紀又走到桌案前,將前幾天的軍情通報再次拿了出來:9月24日,開始重建的中壢兵站部遭到台灣暴民的襲擊。是日下午二時許,又有五百餘人從東、西、南三麵圍攻中壢兵站部,幸虧駐軍奮力作戰,暴民直至四時方退去;9月25日,從台北向中壢運送補給的兩個步兵小隊遭到襲擊;9月26日,中壢兵站部再次被襲……

“來人,速請伏見宮貞愛親王、民政局水野遵長官、陸軍局大島久直長官、海軍局角田秀鬆長官前來總督府議事。”樺山資紀大聲向著站在一邊的侍從副官吩咐道。

新竹城北門街上的一處深宅大院,大門上方高懸著書有“進士第”字樣的牌匾。這是道光三年,台灣第一位進士鄭周錫的府第。五進三開的閩南式大院落,房屋、院牆皆比四周的民居高出許多。青色筒瓦覆頂,起翹昂揚的燕尾脊,渾厚的圓頭馬背棟頭,無不顯示著當年主人的氣派奢華。

如今這裏已經物是人非,厚重的大門上寫著“大日本皇軍台灣南進軍總指揮部”的字樣,左右兩側各站著兩個身著深灰色陸軍軍服、手持村田式步槍的日本士兵。陸軍中將、近衛師團長北白川宮能久就住在大院二進的正廳。勝利占領新竹,讓親王有了一個不錯的好心情,他手持毛筆,飽蘸濃墨,正伏在案幾上,專心致誌地在宣紙上臨摹著天皇陛下的一首詩歌,嘴裏還在念念有詞。這時,侍衛長進來報告:“親王殿下,山根信成旅團長求見。”

正在一心一意欣賞著自己書法作品的北白川宮能久,頭也沒有抬,隨口答道:“請他進來吧!”

軍服筆挺的山根信成少將昂首走進廳堂,看到親王殿下仍在饒有興趣地揮毫潑墨,不敢打攪,隻得站在一旁作出十分欣賞的樣子。親王手執墨筆、搖頭晃腦地吟誦著:“我勇猛之士兵兮,踏著彼我之屍體,奮勇前進兮……守敵為銳利炮火打亂,奪取炮台兮毫不費力,凱歌兮三唱,凱歌兮三唱!”

少將擊掌叫好:“好,太好了!”說不清是讚美天皇詩寫得好,還是稱讚親王字寫的好;更聽不出這聲讚美是發自心底,還是阿諛奉承。不過,正是這聲稱讚,把親王的注意力從宣紙上拉回到現實中:“啊,是山根君,請坐,請坐!”

當二人坐定後,親王不急不徐地問道:“山根君,這麼早來訪,可是有什麼緊急軍情?”

剛剛坐穩了的山根信成少將立即站了起來,雙腳根一碰,“啪”的來個立正:“是,親王殿下。剛剛接到的報告,由近衛騎兵大隊長澀穀在明中佐護送的運輸縱隊,於昨日在頭亭溪村遭到支那軍的伏擊。騎兵大隊損失慘重,所運的糧草也損失近八成。”

少將停頓了一下,見親王似是沒有什麼反應,接著說道:“殿下,本來我們把補齊給養,發動‘頭份’作戰行動的希望全寄托在澀穀在明的這批物資上麵,如此一來,補給落空,不但‘頭份’作戰不能如期發動,我軍還將麵臨著彈盡糧絕的危險境地。”

北白川宮能久緩緩地點點頭,再次發問道:“派出收集糧食的部隊有什麼消息?”

山根信成搖了搖頭:“殿下,非常不理想。台灣刁民太可惡了,就和新竹城一樣,我軍所到之處,當地土人逃了個精光,連一點可用之物都沒有留下,籌糧困難很大啊!”

雙方都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北白川宮能久說道:“立即給樺山總督發電,‘缺糧少彈,十萬火急’;另外通知各部隊,所需糧草的一半,由各部隊自行籌措,直到後方糧食運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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