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孤伶伶地站在河岸,身姿在呼嘯而過的凜冽河風中,顯得愈發堅毅卻又落寞。
狂風肆虐,他的衣袂被吹得獵獵飛舞,恰似一隻在暴風雨中振翅欲飛卻被困住的孤鷹。
眉頭緊緊鎖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峰巒,滿心的無奈如洶湧澎湃的滔滔江水,無盡地在胸腔內翻湧。
營地紮在岸邊已有多日,日日夜夜,玄天守望著這條仿若癲狂巨獸的河流,期盼它能稍稍收斂那奔騰洶湧的脾性,露出可供通行的河床。
然而,河水依舊桀驁不馴,毫無退去之意,那滔滔水聲似是對眾人的無情嘲笑。
棕犬部落酋長宛如被困在狹小牢籠中的猛獸,焦慮在他心中瘋狂啃噬。
他在河邊方寸大亂地來回疾走,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內心的煎熬與急躁。
本就性急如暴雷的他,此刻更是焦灼難耐,活脫脫一隻在熱鍋上瘋狂打轉、找不到出路的螞蟻。
“這河到底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渡過去?這樣苦苦等待,族裏的存糧都要見底了!罷了,顧不了那麼多,我現在就要渡河。”
他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叫嚷,雙目瞪得滾圓,滿是不顧一切的決絕,那模樣仿佛隻要能渡河,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玄天見此情形,心急如焚,幾個箭步衝上前去阻攔:“絕對不行,你這般莽撞行事,純粹是自尋死路。你看這河水,湍急得如同萬馬奔騰,此刻渡河,瞬間就會被卷入洪流。我們必須耐心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棕犬部落酋長此時已被焦慮衝昏了頭腦,玄天的勸阻如耳旁風,絲毫未能入他之耳。
他的臉龐漲得通紅如燃燒的火焰,脖頸上青筋暴突,好似一條條蜿蜒扭曲的怒蛇,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等?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已經沒有半分耐心了。與其像個懦夫一樣在這裏坐以待斃,最後餓死在這荒野之中,不如放手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與棕犬部落酋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黑豬部落酋長。
在臨時搭建的獸皮帳篷內,他正舒舒服服地仰臥著,大肚皮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起起伏伏,鼾聲如雷鳴般震天動地,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玄天滿心憂慮地踏入帳篷,看到黑豬部落酋長這副不思進取、安於現狀的模樣,心中怒火“噌”地一下躥了起來,與焦急交織在一起,如同一把雙刃劍,刺痛著他的內心。
身為東部部落的酋長代表,在如此混亂如麻、危機四伏的局麵中找到一條出路,本就是他責無旁貸的使命。
可眼前這兩位酋長,一個莽撞衝動得像沒頭的蒼蠅,一個卻安於現狀、懶於作為,這讓他頭疼欲裂,仿佛深陷在一片無底的泥沼之中,越是掙紮,陷得就越深,難以自拔。
玄天身形雖顯瘦削,可他的眼神卻如鋼鐵般堅毅。
他在河邊一遍又一遍地徘徊,腦海中苦苦思索著應對之策,然而心中的思緒卻如同紊亂的麻團,越理越亂。
此刻所麵臨的困境,又豈是僅僅渡河這麼簡單?部落間的關係早已如同繃緊到極致的弓弦,每一秒都有斷裂的危險,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食物短缺的問題也如影隨形,好似惡魔施下的惡毒詛咒,怎麼也甩不掉。
這重重難題堆積在一起,就像一座座巍峨聳立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壓得他幾乎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