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的天牢昏暗無光,往裏麵走去,甚至能夠聞到很重的黴味。
隨意的往鐵欄杆裏麵一瞥,還能看到地上來來去去逃竄著的老鼠。
薑茶皺了皺眉頭,這樣的環境,實在是有點過於惡劣了。
被關在這裏的人,不論是犯了什麼樣的錯誤,都很難再走出去了。
這裏看不到陽光,他們隻能夠終日縮在黑暗裏麵。
有的人,甚至發絲灰白,在地上拖的很長。
他們都沉默著,哪怕薑茶從這裏走過去,也極少有人會抬一下眼皮。
這是一個沒有希望的地方。
薑茶快步朝著裏麵走去,前麵的下人還在帶路。
樓知我,就在更裏麵。
今日過來,她特意告訴了樓夜涼,不必跟過來了,她隻是想要見一麵他而已。
走了很遠很遠,穿過一片漆黑的路,那個下人才停下。
下人恭敬的躬了躬身:“娘娘,到了。”
“好,你退下吧。”薑茶點頭。
樓知我的牢門被下人打開,薑茶麵不改色的走了進去。
地上,樓知我坐著,毫無形象。
他的衣服破爛襤褸,無比邋遢。
看上去,他已經被不止一次用過刑了,而這件事情,朝裏麵那一幫老臣還不知道。
薑茶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輕歎一聲。
地上的人聽到了聲響,也緩緩的抬起頭來。
那一雙眸子,在看到薑茶時,原本沉默空洞無物的眼睛裏,慢慢的活了過來。
而後,是無盡的偏執瘋狂。
現在周圍沒有其他的人,樓知我也沒有絲毫的掩飾。
他咬牙切齒:“薑茶,是你害了我。”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恨不得一瞬間就殺了眼前這個人。
但是現在,樓知我的腳筋已經被挑斷了,無法站立起來。
屬於皇家之人的尊嚴,已經隨著斷了的雙腿,一同被斷送在漆黑的天牢之中。
薑茶勾唇,笑的無比燦爛。
“沒錯,我就是故意陷害你的。”
她眨了眨眼,帶著俏皮,十分可愛。
“怎麼樣,沒有想到吧?”
地上的人,一雙嗜血的眸子,緊緊盯著薑茶,一個字都沒有說。
就像是一匹惡狼,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會將眼前的人吞噬。
“哈哈哈哈哈。”
薑茶看著他可憐的樣子,還有眼底的倔強,沒有忍住,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樓知我臉色沉了下來。
雖說他知道自己如今處境艱難,但還是輪不到一個女人來挑釁。
尤其,這個人,曾經被他視作了掌中之物。
“樓知我,我笑你可笑啊!”
薑茶說著,在狹窄的牢房裏走了幾步,然後抬頭看了看潮濕的牆壁。
牆壁上麵,還有蟲在爬著。
所幸薑茶並不害怕這樣的蟲子,隻是感到一陣惡寒。
“這就是你現在住的地方啊,看來……”
她輕嘖了一聲,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樓知我。
“你這個人,也不是很有本事嘛。”
後者一動不動,當尊嚴全部被按進塵埃,一切都被戳穿。
隻有沉默,才是他最後的體麵與驕傲。
薑茶俯下身去,距離樓知我又近了一些。
樓知我不知道她今天來這裏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