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想到,在這裏過了這麼久,第一個來看他的人,竟然是薑茶。
“你今日來這裏是什麼意思?”
他看到薑茶仔細的端詳他,眼底便生出來一抹厭惡。
她的目光,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像是……
審視。
一種無法逃避的審視,讓他渾身被針紮了一般難受。
薑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看著他眼底的局促,過了片刻,喉中溢出來一聲輕笑。
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與譏諷。
“如今你倒是知道躲了,當初在詩會和寒水寺羞辱我,不是很高高在上麼?”
下一刻,薑茶的目光,陡然間變得淩厲起來。
她退後了半步,伸出胳膊,使了大半的力氣。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牢房裏麵響起。
相伴著的是,嘩啦不斷的鎖鏈聲音。
因為這裏的寂靜,甚至都有了回聲。
這一次,完全跌在地上的人,是樓知我。
這些天他在牢房裏麵受盡折磨,吃不飽睡不好,身子早就垮了一半。
薑茶的這一巴掌下來,樓知我完全不能招架得住。
過了許久,他才胳膊支著身子,緩緩從地上坐直了。
隻是還沒等說出來話,薑茶再次抬手,又是一巴掌。
男人再度翻倒在地。
這一次,掙紮的比方才費力了許多。
薑茶看著地上可憐蟲一般的男人,眼底盡是淡漠。
方才她打樓知我的那隻手,還有些發麻。
她捏了一下拳頭,緩解麻木。
“這兩巴掌,是還你之前對我的羞辱。”
樓知我這一次從地上坐起來的時候,嘴角還帶著血絲。
這比當初打她時,看上去還要嚴重一些。
但他卻笑了一下,言語很是吊兒郎當。
“看來親了皇後娘娘,竟然隻用兩巴掌。早知道當初就好好嚐一遍,到底是什麼滋味了。”
他說著,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薑茶。
他是故意這樣的。
今日是一個機會,隻要薑茶會因為不堪受辱,而叫來樓夜涼,他就成功了。
樓夜涼若是踏進了地牢,他便還有再翻身的機會。
所以在看向薑茶時,即便如今已經歇了許多心思,他還是用了那樣的目光。
那目光之中,是什麼意味,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她卻忽略了。
她伸手,從衣袖裏麵掏出來一把匕首。
在樓知我臉前裝若無意的晃了兩下,
“你猜那件事情你該怎麼還?”
薑茶笑的很瘋,瘋到讓樓知我覺得,眼前的人竟然變得這麼陌生了。
就仿佛她手中拿把刀,一定會被她毫不猶豫的,送入他的心髒。
樓知我想到這裏,感到一陣心驚。
隻是他並不覺得,薑茶會有膽子在這裏對他動手。
那兩巴掌,想來就是她憤怒的極限了。
樓知我的臉上,巴掌印子交錯,很是明顯。
還有嘴角,又滲出來了新的血絲。
看著樓知我眼裏一閃而逝的恐懼,薑茶笑的狂狷。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你吧?”
“一個你這樣的蠢貨,能活到現在,全憑你那個廢物母親,可是你母親現在已經大勢已去了,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