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折磨(1 / 2)

江月立刻將藥承了上來,慕錯站起身,伸手拿過托盤上的玉瓶,瓶口朝下,倒出一枚藥丸。

這藥的配方還是當初她向沈限江求來的。那時候沈君棠可真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就算隻是吃個藥她都擔心苦著他,還特意吩咐人在藥丸的外頭包上了糖衣。

現在手上的這顆還是當初製藥後剩下的。可現在沈君棠卻已經配不上她當時的用心了。

慕錯將藥丸在指尖碾成了黑色粉末,又捏住沈君棠的臉,強行將那些藥末撒進了沈君棠的口中。

沈君棠能忍得住疼痛,想來服藥的苦澀對他而言應該算不上什麼。慕錯也不給他水,沈君棠要將藥咽下去便是能混著口中的血液。她看著沈君棠蹙著眉閉著眼喉結拚命滾動,本以為他已經咽下去了,可最後他竟然慢慢蜷起身子,一陣嗆咳後連藥帶血全吐了出來。

地麵上全是沈君棠吐出了或者流出來的血。本來就是紅木的地板,現在被血染著,泛起的豔光更甚。

寒風呼嘯,屋口的風更是格外的凜冽,慕錯披著衣裳都覺得有些冷,更何況是失血過多又衣裳單薄的沈君棠。

應該是已經到極限了。先前她問過沈限江,每一丸藥可以吊住服藥人半個月的性命,服用次數越多,藥丸的效力越短。沈君棠上次重傷服藥是7日前,所以他才能有力氣從寢宮跑到金鑾殿來找自己。

隻是這傷口撕裂,又流這麼多血,估計得另算一次重傷。

既然如此,那繼續下去沈君棠便真的是要命斷於此了。慕錯不擔心他死了,隻擔心他死得太早,隻擔心自己還沒報複完他,沈君棠便死掉了。

於是慕錯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一把地蓋到了沈君棠的身上。沈君棠身量高,可身上沒什麼肉,再加上蜷縮在一起,所以也隻剩小小的一團,袍子正好將他整個人都蓋住了。

這樣躺著也不是辦法,好歹得將他腹部的傷口給處理了。慕錯一手環住他的肩頭,一手探入他的膝彎下,略一用力便將他整個抱了起來。

才過了多少時日,竟然瘦了這麼多?懷中的人輕得不可思議,抱在懷裏簡直處處硌人。慕錯想起上一次抱他,還是在他被杜傾白所傷的時候。那時候雖然他也不重,可哪裏像這樣骨瘦如柴?手下的肩頭輕而易舉便能摸到肩骨,整個人幾乎隻剩下了骨頭架子。也就是骨頭架子長得好,才沒因為消瘦而變得醜陋。

慕錯一邊想一邊捏著手下的肌骨,沈君棠卻完全沒有意識到慕錯的打量。

最初在王府受的傷一直沒有愈合,七日宮變時又被慕錯毫不留情地貫穿了身子,新傷疊舊傷,他能活下來全靠那藥,現在能在風雪中一人走至金鑾殿,更已是奇跡。

他在寒風中待了太久,身上衣裳濕透,柔軟的布料被變成冰的雪水凍得冷硬,腹部傷口溢出的溫熱的血幾乎一下就在風雪中失去了溫度,像是也要結成冰似的。

藥效過去,腹部的傷口幾乎磨去了他所有的意識,他本能得蜷著身子想要護著自己的傷口,可慕錯將他抱起來,身子被強行舒展開,傷口像是被硬生生二次撕裂了。

喉嚨中傳來大股溫熱,沈君棠知道自己在慕錯懷裏,連忙想將頭偏到一邊以免弄髒慕錯的衣裳,可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口溫熱殷紅的血從唇角,盡數滑落到了慕錯的衣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