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棠?”慕錯輕輕叫了他一聲,沈君棠沒有回應她,眼睛依舊是閉著的。
真的暈過去了啊……慕錯其實心裏還有很多話想和沈君棠說。比如她現在已經知道了陳習的真麵目,打算戰事一徹底結束就對陳習動手。而那時候陳習也會因為發現手上有杜傾白也無法要挾自己,勢必也會將杜傾白殺了。
到那時候,該死的人就會都死光了,自己和沈君棠回京城的時候,就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了。
至於沈君棠身上有北柏族血統的事情……慕錯其實也想告訴他,自己是真不在乎。血統從來不會決定人的高低貴賤,北柏族雖然是敵人,可在她的眼裏並不低賤,她征討他們,是因為他們侵犯了安國的土地,同樣的,皇族也沒什麼可高貴的,就算是皇子,她也一樣殺得。
可這時候說了,沈君棠也聽不見。其實在見到沈君棠之前,慕錯就已經想把這些話都告訴他了。隻是真的見到沈君棠的時候,她卻什麼要說的話都想不起來了。
現在沈君棠失去了意識,可就算是已經昏過去了,也還是一副極不安穩的模樣。慕錯依舊抱著他。她看到他的眉頭依舊蹙著,身上應該是依舊被折磨得難受。慕錯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他的眉頭。
若是有一天,自己可以讓沈君棠再也不會難過,再也不會皺眉就好了。
自己已經讓他痛苦太久了。
慕錯這樣想著,手又撫過了沈君棠的臉。他的臉上肉很少,摸到的是細膩的皮膚,能清楚地感覺到那些皮膚下麵包裹著的骨骼。可這樣的觸感,卻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觸碰到了他的內裏。她一點點描摹過他麵部的線條後,指尖最後停留在了沈君棠的唇上。
她其實覺得沈君棠剛才有點怪怪的。
沈君棠雖然一直事事為自己著想,顯然是對自己用情至深,可性子還是挺擰巴的。自從宮變,就算是有親密的接觸,也一直都是沈君棠半推半就。而且就連那次分別之際,沈君棠說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兩個人也隻是單純躺在一張床上睡了一覺,中間什麼都沒發生。
可這次沈君棠卻主動觸碰了自己。雖然甚至不是主動吻自己,隻是碰到了手心,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可慕錯還是覺得反常。
難道是自己雖然沒說,可沈君棠卻已經知道自己的心意了?還是說……沈君棠被疼迷糊了?
沈君棠現在暈著,慕錯也沒辦法求證自己的猜想。她胡思亂想著,想不出個所以然,想到最後,心底那股不安又冒了出來。
明明沈君棠已經在自己身邊了,可總有一股不安縈繞在心底。慕錯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了幾下沈君棠的唇型,最後她自己還是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上去。
好像隻有吻他的時候,她才能確定沈君棠還在自己的懷裏,以後也永遠不會離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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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顧將軍有要事來報。”
親吻之後,慕錯便一直守著沈君棠,大有沈君棠不醒,自己不離開的架勢。可現在又有要事,她身為皇帝,還是不得不離開去處理。
她讓沈君棠躺到床上,給他仔細掖好被角,又最後烙上一吻後才離開。她走到屋外,見江月正在門前守著,便吩咐江月親自進去守著。
可卻沒見到,她剛出門,沈君棠便睜開了眼睛。
沈君棠用左手碰了碰剛剛被慕錯吻過的嘴唇,像是若有所思。
慕錯處理事務一直到晚上。可能是她鳩殺楚的消息被呼爾努知道了,所以又發動了一次進攻。雖然戰場上屢屢獲勝,可依然難有辦法將他們降\/伏,總是不堪其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