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沈君棠卻依舊是搖了搖頭。
慕錯著急得不行，可看沈君棠這樣又擔心誤了治療。瞥了醫官一眼，見到醫官一副要勸她出去又不敢開口的模樣，終於隻能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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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慕錯走出屋子，沈君棠對一旁的醫官說道：“給我一麵鏡子。”
他說這話時微笑了一下，麵容極是平靜。他的嘴唇沒有血色，眼角卻有一抹水紅，除此之外，唯一的豔色就是那些沾在肌膚上的血汙了。平靜的神情和那些狼藉對比鮮明，卻更是襯得裸露出的五官精致如畫。
怪不得不願意讓皇帝看見。都說色衰而愛弛，這樣的一張臉被毀去，帝王的寵愛還能剩下多少呢？醫官隻是一看都覺得唏噓。
他將鏡子遞給沈君棠，沈君棠接了過去，鬆開捂住臉的手，看到鏡中的人後，突然笑了。
右臉處的傷口深而長，皮肉外翻鮮血淋漓，從下頜直到眼角形成一道巨大的傷口。
幾乎占了半張臉。
醫官在一邊已經愣住了。這樣的深且長的傷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恢複如初，這張臉算是徹底毀了。原本再好的玉器，隻要是摔碎了，那便是一文不值。皇帝哪裏還會再多看一眼。
沈君棠將手上的鏡子輕輕放了下來。他的動作還很穩，可說話的聲音卻很輕：
“告訴皇帝，我不想讓她進來了。”
醫官連連應聲，剛想著如何寬慰兩句，卻看見沈君棠已經沒了動靜。他半靠在床上，唇邊是不斷落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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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錯雖然出了屋，可沒有走遠。她也放不下心，一直焦慮地在來回踱步。正在走著，突然就聽見原本還算安靜的屋裏頭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這時候她也管不上什麼，立刻就要衝進屋裏去。可想到沈君棠這樣子恐怕受不得刺激，於是繞了個彎去爬窗戶。
裏頭的醫官看到沈君棠臉上的傷，本來以為他隻是臉上有傷，可一探脈卻發現這是血盡氣枯的脈象，剛要衝出來找慕錯告訴她，沈君棠若是死了與自己無幹，可剛一轉頭便見到慕錯站在屋口，無聲無息宛從天降。
慕錯本來想如果沈君棠還醒著，那自己就躲在窗戶偷偷看看就好了，可還沒等她蹲下來，就聽見醫官在說什麼“不好了”，急得她一下從窗戶躍進了屋。
“皇上……”
慕錯才站住，一名醫官便撲上前來跪在了地上，道：“沈君棠將軍身上還有內傷，臣們醫術不精，恐難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