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之摸了摸頸間又被溢出的血浸染的紗布,“隊長,您是預備在這裏審問我嗎?
我隻能說,我的經驗太欠缺了,而且當時慌了神。
說了不該說的話而已。”
題安麵無表情,“說了什麼?”
葉行之眼眸裏、語氣裏是一覽無餘的坦誠,“我對李文西說,‘放下魚線投降吧。如果你不想被擊斃的話。’”
題安追問:“他是一個生意人,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有可能突然發覺狙擊手的狙擊埋伏位置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葉行之撕下紗布,略顯無奈地說:“隊長,我可能需要去重新包紮了。
關於案情,回到隊裏我會按要求寫一份詳細報告的。”
葉行之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之後回頭莫測一笑,“隊長,您怎麼看待惡法亦法和惡法非法?”
題安回答:“惡法亦法、惡法非法是自然法學派和法律實證主義之間的爭論。
我不偏頗任何一方。
我隻能告訴你,程序正義才能實現真正的結果正義。
利用看似正義的程序來達到預設的,所謂的結果正義,這種想法是十分危險的。
之前我一直在猶豫。
但現在我決定,接受局長的安排,暫時不會離開刑警隊。”
葉行之沒說話,鮮血從她的指縫中滲出,她皺皺眉,隨後踏上了救護車。
現場結束善後工作,太陽都快要下山了。
不同於往常的是,今天的天邊有燒得通紅的火燒雲。
紅的像是天空被剖開的肚子。
題安的心裏沒來由地蹦出這一句話。
他看了看地上。
地上已經清理過,但依然留下了幹涸粘稠的血液印記,在已經恢複車水馬龍的橋上顯得觸目驚心。
題安,肖鳴和歐陽台中午就沒吃飯,所以他們隨便找了一家館子準備湊合填飽肚子。
誰知澆在抄手上的紅油,讓肖鳴一個沒忍住,跑到外麵吐了起來。
歐陽台和題安不為所動,一人一筷子就瓜分了盤子裏的紅油抄手。
題安用紙巾擦擦嘴,結賬之後問服務員給肖鳴重新點了一份雞絲素湯麵。
肖鳴吐完回來,無精打采地落座。
歐陽台笑,“肖鳴怎麼了?比這更慘烈的命案現場咱不是沒出過。怎麼今天反應這麼大?”
肖鳴不做聲低頭嘬麵,連麵湯都喝了個幹幹淨淨。
他一抹嘴,然後才不好意思地解釋起來,“是我的問題,昨天晚上有點失眠,半夜手機給推送了幾個吃播視頻,手賤點開,終身難忘。”
歐陽台來了興趣,“我看看,我看看。”
肖鳴連忙擺手,“我勸你別看。要不然你得吐出來上個禮拜的飯。”
歐陽台好奇勁兒上來了,“哎哎哎,肖鳴,說說,說說。
我之前好像也看過幾場吃播。
挺正常的呀,就是圍觀一挺能吃的人吃飯,沒啥意思。
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愛看。”
肖鳴麵露豬肝色。
題安圓場,“好了好了。歐陽別問了,一碗雞絲麵也不便宜。”
三人笑。
題安說:“如果是正常的吃播,激發人們食欲或者單純的娛樂,其實也無可厚非,互聯網時代嘛,解壓的方式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