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臉都不要了，一個大男人……”
程東旭賺的錢還是不夠花，到最後，他心想，再怎麼努力都是欠債，幹脆就不上班了，租個房子混吃等死吧，混到哪天算哪天，反正沒錢，跟人家富二代比不了。
也沒人給他撐腰，活到哪天算哪天吧！
程雪然在外地打工，據說交了個男朋友，是個當兵的，她最後一次念書的時候，在學校裏認識的，和她是同學。
後來男的走了，留她一個人，她更加努力奮鬥，打工。
程貴川看她也二十了，有些著急，不知道她那邊的男朋友具體什麼情況，程雪然自己也從不帶回來家裏看。
他問了幾句，程雪然非常冷漠，直接不理她。
程貴川正愁著不知道和周敏聊什麼話題，也怕周敏覺得他對她另有所圖，雖然是有一點，但他不想表現得太明顯了。
電話過去，嘲諷道，“你現在一心就撲在你那個小兒子身上了，東旭和雪然你不給分別墅就算了，其他方麵，你是一樣也不想管啊。”
周敏清了清嗓子，“程貴川，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問你是不是不打算管他們了。”
“我沒說不管。”
隻是之前不想把別墅的房子寫上他們的名字而已，怕他們跟程貴川一個德行，不靠譜，別的方麵，她還沒有那麼多心思呢。
“雪然交了個男朋友，分居兩地，你知道嗎？”
“我怎麼知道？”
程雪然的事，她完全是一無所知，程雪然這個人比較冷漠，和家裏來往少，跟親戚來往就更少了，誰要想打聽到她的事，簡直是比登天還要難得多。
聽到程雪然交了個男朋友，周敏有些意外，也有一種為人母天然的擔心，“她出什麼事了？”
程貴川說了前因後果，讓周敏勸她，趕緊和那個分居兩地的男朋友分手，趁現在年輕，找個條件更好的，到時候也能幫幫程東旭，讓周敏想辦法幫忙介紹。
“你那邊做生意不是認識很多大老板嗎，你幫她介紹介紹，這對你來說不難。”
周敏歎氣，“這種事還是聽她自己的。”
“聽她的，她懂什麼？她比較單純，我怕她被人騙了，還不如早早嫁個靠譜的，早點有自己的家庭，也省的我又當爹又當媽的，來替她操心。”
周敏冷笑一聲，“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你給她打電話，說一說，我當爸爸的不好說，你當媽的好開口，你勸勸她。”
“我沒辦法勸。”
周敏和程雪然合不來，幾句話說不對頭就容易針鋒相對，程雪然平時不怎麼說話，一旦開口，那必定是一字一句往人心窩子裏戳。
尤其是周敏，周敏知道程雪然對她意見很大，因此更加不會去主動了。
“我不打電話，她談戀愛是她的事，她這麼大的人不用我管。”
“你就知道關心你那個小兒子，這個就不是你生的，是吧？”
“我沒說不管，這個我管不了，感情上的事他們自己做主。”
程貴川隨時隨地說話都飄飄然的，讓人摸不著頭腦，過了一會兒又問，“你最近又找男人沒有，一天到晚的自己不檢點，雪然也學你了，去找些不靠譜的男人。”
這要是換做十幾年前，周敏覺得沒什麼，可能私下聊這種天也正常，可是現在……程貴川隔著電話說這些，讓她感覺到非常的惡心。
“我什麼？”
“你現在有錢了，找些跟東旭差不多大的男人，你以為我不知道，都傳遍了。”
“你放屁吧！”
周敏承認，自己是找過幾個年輕的，但絕對沒有程東旭歲數小，她因此很氣憤，將程貴川臭罵了一頓。
“我有錢我找男朋友天經地義，我可不像你，老李都跟老公還沒離婚，你就跟她在一起住了七八年，你要是心裏有老李你就別跟我打電話。”
“聽你這話，吃醋了。”
“呸！”
周敏罵他，“不要臉，你這種老不死的跪在我麵前我都不會看你一眼！”
啪的一聲掛了電話，不忘喃喃道，“簡直是個老瘋子，越老越癲狂，還好老娘跟你離婚離得早。”
她從不覺得自己找年輕的男朋友是多見不得人的事，用她的話來說，那是她保養得好，看上去比實際歲數要小，人家喜歡她，曾經有個三十來歲的小夥子為了追她，天天往她店裏來送花，就為了博得她一笑。
還有個二十多歲的，和她交往過一段時間，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要把她帶回家見父母，鬧著要跟她結婚。
知道她有三個孩子，但是也不嫌棄，還說把三個孩子當自己生的一樣看待，和她在一起之後不會再要求她生孩子了。
但周敏對男人早就冷漠下來了，男人是什麼，就是她無聊的時候能陪著她的人，僅此而已，對她事業上不會有幫助，也不會帶給她多大的新鮮感，在一起一段時間後，就立刻拜拜。
是她炫耀自己魅力的一種方式。
曾經程雪然也瞧不起她這一點，但周敏不把這當回事。
掛完電話她抽了兩支煙，去店裏轉了轉，從店裏出來的時候手持車鑰匙，忽然想給程雪然打個電話過去。
自從鬧翻後，她和程東旭還有些或多或少的聯係，但是跟程雪然，是完全沒有的，這人也不接她電話，不把她當媽。
周敏這次電話過去，以為會撲個空，但出奇的，程雪然竟然接了電話。
“喂……”
她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周敏心裏一緊，“你現在人在哪裏啊？”
“我在上班。”
“在哪裏啊，做什麼？”
“在一個公司上班，有事？”
“我聽你爸說你交了個男朋友，你們不在一起的，你爸擔心你上當受騙，讓我來勸你。”
程雪然接電話的時候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哦。”
“對方家裏做什麼的，你有什麼打算？”
“怎麼了，你想陪嫁一套房子給我？”
周敏心裏咯噔一下，果然，一聯係就隻知道問她要錢，當初蔣秀珍也對她說過這種話，那還是她買第一套房子的時候。
老太太一臉認真地看她，“周敏！你不能隻想著你現在這個，雪然也是判給你的，你要管。”
周敏當時想法很簡單，管可以啊，但管不一定就要為孩子花多少錢，蔣秀珍一個農村老太太也不會說話。
以前總覺得自己是婆婆，壓著周敏一頭，現在也不行了。
委婉也不委婉，反而讓人聽了不舒服，“你這些年沒管雪然，本來該你管的，你沒管她，現在她花你點錢應該的，你又不是沒有。”
周敏笑道，“那她大可以跟著我，不是你們不給我嗎，我又沒說不管，當年是你們不給我人的，現在在這來怪我啊？”
蔣秀珍徹底無話可說。
其實當年就算是程貴川把人給周敏了，周敏也不見得會對她多好的，那時候她都自身難保，能把周宇浩養出來，已然是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
但人都不喜歡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周敏也不喜歡，所以都著急把一切過錯往別人身上推。
程雪然聽到周敏忽然間不說話了，又道，“你沒事我就掛了。”
“等等。”
周敏呼吸一緊，“你的事情你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你可以隨時打我電話，我們是母女，我又沒得罪過你，不是仇人。”
“我以前找你，告訴你我想念書，讓你給我交學費，你讓我找我爸，怎麼？我就是個皮球嗎，任由你們踢來踢去的，既然都不想管我，覺得我是麻煩，生我做什麼？”
“你走的時候就把我掐死啊！”
“你現在在這虛情假意給誰看，你惡不惡心？”
程雪然一針見血，懟得周敏說不出話來。
她咬了咬牙，覺得程雪然比她還冷漠，不談錢，他們之間就沒得談了，明明小時候多乖的一個小姑娘，現在怎麼成這樣了？
當然周敏本身也許久不曾懷念過鄉下那段時光，“行，你覺得我虛偽就算了，我怎麼虛偽了？你跟東旭總怪我跟你爸離婚，不離婚我們都窮，拖我一輩子。”
“說這些沒意思，你別給我打電話了，很煩。”
程雪然理解周敏，或許她在那段婚姻中很絕望，但她依舊無法原諒周敏所做的一切。
她依稀記得，大概自己在初中的時候，周敏回來過一趟，當時帶著周宇浩，周宇浩小屁孩已經會走路了，到處跑。
那時程東旭在大姑家，周敏領著她去批發市場買衣服，她當時特別開心，想買好多好多的衣服。
周敏幫她看，跟人砍價，程雪然也目不轉睛的到處看。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周宇浩跑到外麵去了，周敏找了一圈沒看到人，當即罵她，“你是個傻子嗎，人都跑了你看不見嗎？！”
程雪然被罵懵了。
如果是蔣秀珍和程貴川打她罵她，她不會這麼難受得，但這人是和她相處得並不多的周敏，是她的媽媽。
她一走就是好些年，回來一天，給她買點東西，立刻又要走，程雪然當時就哭了。
周敏擔心則亂，到處找周宇浩，一邊找一邊指責她，“你眼睛怎麼長的，像個傻子一樣看個人都看不好。”
後來周宇浩是在跟她躲貓貓，自己又回來了，周敏抱著他，“兒子啊，你沒事吧兒子？”
程雪然就站在邊上，提著東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後來周敏給她買了些東西，讓她去城裏大姑那邊，周敏坐在車上，淚流不止，雖然買了好幾件漂亮衣服，可是她並不開心。
程雪然心裏很清楚，父母都是靠不住的。
要過上好日子，以後能出頭，隻能自己靠自己。
她的未來並不想讓周敏來參與，她也不想周敏說，自己能到現在，她出了多大的力。
周敏現在是個特別愛表現的人，大概是以前過的太苦了，想讓所有人看到她過得有多好，所以她總把自己現在過得多好，放在嘴邊來說。
她越是這樣說，蔣秀珍就越是不高興，覺得她太洋氣了，太招搖了，也因此，瞄準了她錢多得花不完，催著她和程東旭都過去找她要錢花。
她討厭周敏，是那種深入骨髓的討厭，周敏許多做事方法都讓她非常不理解。
程雪然自己心裏也有一杆秤，她和現在的這個男友，長期分居兩地，怕是不行了，她摸不準對方出來後還會不會愛她，也不確定自己能過上多好的日子。
但她肯定一點，要是過得不好，周敏肯定會瞧不起她，甚至會對她各種嘲諷。
她就跟那年初中畢業外出打工的程雪麗一樣，過得那般淒慘。
程雪然不想變成那樣的人，她一直以來都把程雪麗當成了反麵教材。
在周敏給她打了電話不久，程雪然自覺和分居兩地的男友分手，她心想，無論如何，不能讓對方瞧不起她，她家裏條件不好，隻能自己讓自己慢慢的變得更好才是。
她一邊上班，一邊提升學曆，時常到很晚才睡覺，每天累得要命。
公司一些男孩子追她，她看上去和所有人都和諧相處，但心中總是有一杆稱，她知道哪些人可以更進一步，哪些人不行，這個分寸她拿捏得極好。
周敏沒再過問程雪然的事，為了周宇浩絞盡腦汁。
沒幾個月過年，程雪然帶了一個男人回老家，周敏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震驚了。
她打電話給程貴川，問具體的情況，程貴川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過去看了後，這才跟周敏彙報。
程雪然火速的談了一場戀愛，應該是對方條件還不錯，所以過年就直接帶回來了，說要結婚。
程貴川不高興了，“真怕自己嫁不出去了。”
周敏歎氣，“你想怎麼樣，異地戀你讓我勸她分，好不容易在外地找了一個，人家想結婚，條件也可以，你又說不行。”
程貴川也不是覺得不行，而是他回鄉下去看的時候，發現程雪然帶回來的男孩子穿得特別普通，看上去不是很有錢的樣子。
而蔣秀珍也拉著程雪然悄悄說道，“你帶他去買套像樣的衣服，穿得跟什麼似的，好歹要穿雙皮鞋。”
程雪然這次帶回老家的男人叫周寧，是她公司的合作方的人，聽公司同事說條件很不錯，恰好又在追她，她便火速的跟異地的男友提了分手，和周寧在一起了。
這些日子裏，她和周寧相處的非常的愉快，對方性格也合適，眼瞅著要過年，程雪然不想一個人奮鬥了，想在一個溫馨的環境下好好過日子，便讓周寧跟著她一起回去。
去之前她是有些害怕的，怕周寧知道她的情況會嫌棄她，所以提前就跟周寧說了，父母離異，沒人管，家在農村，周寧並沒有說什麼，買票和她一起回去了。
周寧對程家人以禮相待，但是到的第一天，他並沒有見到程雪然的父母，她的父母都不在，隻有一個奶奶。
蔣秀珍將周寧打量了一番，多少是有些嫌棄的，又想到這個周寧是外地的，為難起來，問父母做什麼的，家裏幾姊妹。
周寧一一交代，還給她包了個大紅包，蔣秀珍笑得合不攏嘴，但是也沒忘記說正事，“你要想我們家雪然跟著你直接走，肯定是不可能的。”
周寧莫名其妙，“奶奶，我沒這麼想啊，我要讓她直接跟我走，我家裏也不會同意的。”
蔣秀珍白了他一眼，“我們家親戚多，肯定要大辦，親戚全部都要來吃飯。”
“好啊。”
周寧笑著說道。
“現在在鄉下擺酒，最少也要一千塊錢一桌了，我估計你們要結婚，我到時候要擺三十桌，這筆錢肯定是你們家裏來出的。”
周寧笑道，“好啊。”
周寧很好說話，倒把程雪然弄得不好意思了，她擰眉，“奶奶……”
蔣秀珍嚴肅起來，訓斥她，“你不許說話！”
她以為程雪然要幫著周寧說話，擰了擰眉，又朝著周寧笑，“反正是要些禮數的。”
蔣秀珍想問周寧家多少要點錢，不能白嫁了孫女，但她愣是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能暗示，偏偏周寧又是個直腸子，覺得有什麼事情挑開了說比較好，他也不主動去提這些，做好了準備見程雪然的父母。
他以為第一天來，對方家裏盡地主之誼，怎麼也會給他做上一桌子好菜，大家吃吃喝喝，開開心心，他的理解是這樣的。
但……程貴川並沒有來，蔣秀珍一個老太太，也沒想這麼多。
快到夜裏了，程雪然主動說道，“我們去買點菜吧。”
周寧立刻點了頭，跟著程雪然一起去買菜，小鎮上沒什麼菜，兩條街，街邊上零零散散的幾個小販，賣水果，賣蔬菜。
周寧第一次過過這麼冷清的臉，但他跟程雪然申請，想吃一條魚，弄點肉，弄一個湯。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程雪然很快的買了菜，回去趕著年夜飯。
趕上過年，家裏缺冷清，程東旭在外麵跟朋友玩，沒回來，程貴川也忙著打牌，周寧和程雪然，還有蔣秀珍，就在他們老家的小房子裏吃了一頓。
程雪然做飯，蔣秀珍和周寧吃，蔣秀珍生怕周寧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反複強調如果要結婚，肯定是要大辦的，且程家這個大家族，人口眾多，必須人人都到位。
言下之意，就是需要很多錢。
反複強調了好幾遍，周寧笑了，“奶奶，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這一下，程雪然更加難為情了，她本就覺得很失禮了，蔣秀珍再這麼說，她不知道周寧心裏會怎麼想她。
周寧跟蔣秀珍就這個話題聊了起來，說至少三十桌，一桌一千塊，周寧笑道，“那就是三萬，對嗎？”
蔣秀珍一時沒算這筆賬，點了點頭，周寧當即就答應，結婚的話一定給三萬塊錢擺酒席，蔣秀珍無話可說了。
大過年的少不了去見其他親戚，蔣秀珍怕周寧丟了他們家的臉，便讓程雪然帶他去買套好的衣服，程雪然倒是不講究什麼麵子不麵子，她也不覺得周寧穿的多差勁。
但在老一輩的眼裏，男人登女方家門，至少要穿點皮衣，穿著體麵，來雙皮鞋擦得反光才行。
反觀周寧，一雙運動布鞋，簡單的灰色襖子，牛仔褲，看上去不像那麼回事，給人一種鄉下窮小子的感覺。
程雪然問周寧，要不要買件衣服，周寧搖頭，“我有衣服穿，要買什麼衣服？”
周寧沒舍得給自己買衣服，但要去見程雪然親戚，他弄得很隆重，幾條煙，幾瓶酒，大禮包，一大堆。
程貴川在三姐程貴芳那邊見到的周寧，三姐程貴芳和程雪然在一個工廠裏，程雪然到那邊工作，也有她介紹的成分在。
所以周寧是認識程雪然的三姑的，在他的世界裏，去人家家裏本應該買東西的，又因為認識三姑，感謝三姑和三姑夫對程雪然的照顧，就賣的更多了。家裏那天來了許多人，周寧和程雪然是最後到的，買了一大摞。
當時屋裏的人都坐在沙發上，帶著幾分嘲諷望著程雪然和周寧兩人，他們總覺得周寧買這麼多東西全是程雪然的意思，三姑程貴芳甚至還多，“你幹嘛要讓他買到這麼多東西嘛！”
程雪然很難為情，又看到大家不懷好意暗戳戳嘲笑的樣子，心裏更加難受了。
在親戚當中，她一直是被人忽視的存在，也因為程貴川是個酒鬼，家裏的這些人大多都瞧不起她，稍微突兀一點，就好像她在顯擺什麼似的。
吃飯的時候劉蘭故意為難周寧，想讓周寧喝趴下，周寧自然沒上她的當。
劉蘭又跟程雪然說道，“離你們回去還有幾天，你悠著點吧。”
劉蘭是大姑的女兒，這幾家也是她家最有錢，她學習好，考上了名牌，但現在過得並不算多好，勉勉強強，離過兩次婚，有個女兒。
她覺得大家都應該在她之下才好，所以程雪然買這麼多東西，在她看來，有點壓她的意思，畢竟她結過了兩次婚，來親戚家串門都沒搞的這麼隆重。
而程雪然，她幾斤幾兩嘛，她還是知道的。
當然程雪然並不敢得罪劉蘭，隻是笑笑，但她帶了個男朋友回老家，打腫臉充胖子的事，一時傳得人盡皆知了。
程貴川也覺得周寧沒錢，所以打心裏反對，來跟周敏說，周敏並沒有什麼反應，“你自己看著辦吧，她不稀罕我管，我也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