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天師說:“父親去世前,的確交代過此事。那個魚精占據東郊湖已有五百年,神通廣大,我雖然會符籙法術,但必須找有根基的仙官來幫忙,才能成功。”說罷,小天師從箱子裏拿出一麵小銅鏡,交給外鄉人的兒子,說道:“你拿著這個鏡子去照人,如果發現有三個影子的人,就趕緊來告訴我。”
外鄉人的兒子聽了小天師的話,拿著這麵銅鏡,走遍北鎮界域,終於照得一個童子有三個影子,便趕緊回來告訴小天師。
鄭小天師派人去給了童子父母一大筆錢,假稱仰慕童子的神童之名而來,請教他的學問。童子家境貧寒,其父母得錢後很高興,同意讓人把孩子領走了。
鄭小天師帶著童子來到東郊湖,在湖邊建立了法壇,口中念誦咒語,並讓人給童子穿上法袍,身後背了一把木劍,而後出其不意的將童子推進了湖裏。岸邊早早圍觀的人群,見狀目瞪口呆,尤其是童子的父母,號啕大哭,撲上來向小天師索命。
岸上嘈雜,隻聽得湖中霹靂一聲響,童子手提著魚精的腦袋,站在浪頭之上,浮出了水麵。小天師派人劃船將童子接回,發現那湖水方圓十裏一片血紅,童子周身衣物卻不沾一滴水。
等到童子回到岸邊,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爭相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童子說:“我掉進水裏,還未來得及反應,已經有位穿著金甲的將軍把魚精的頭放置在我的手裏,抱我站在水上,送我出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從此之後,東郊湖再也沒有魚精作怪。而殺死魚精的童子,後來做了朝廷大官,成為專門管理河道的漕運總督。此事在《司法府誌異錄》裏也可尋到。”
“清朝年間,北鎮沾化某村,有個姓王的瓦匠。父母早逝,家中一貧如洗。
他自小吃苦肯幹,每天起早貪黑外出做工,經常都是摸夜回家。
轉眼來到一年,有一夜,王瓦匠到鄰鄉做工,回家時天色很晚。走過一道幽靜穀口時,王瓦匠聽到有女子輕輕的啜泣聲。他順著聲音找去,發現在路邊不遠的棗林下,有一個周身幹淨的女子。
王瓦匠見她哭得可憐,便近前問她:“姑娘,天色這麼晚,為何在此哭泣?”
那女子麵上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說:“我叫小曼,不是本地人,被一個壞人強擄至此,要將我賣掉。我趁其不注意跑了出來,人生地不熟,躲在此處,已經三天了。”
王瓦匠見其楚楚可憐,心中不忍,對女子說:“若是姑娘不嫌棄,可以到我家暫時住下,慢慢再想回家的路。”
女子一聽,馬上對著王瓦匠鞠躬答謝。王瓦匠也忙將她扶起,帶著她就回家了。
就這樣,王瓦匠撿回一個漂亮姑娘,二人當晚便巫山雲雨,住到了一起。
日子過了半個月。這天,王瓦匠在一村莊做工時,田邊走過一個周姓老道,那老道瞅著王瓦匠盯了好一陣,把他拉到路邊說:“年輕人,你什麼時候撞了邪物?如今你陰氣入體,再這樣下去,不出十天,你定然小命不保!”
王瓦匠聽老道這般說,想到和小曼相遇的情形,在那晚穀口的棗林後麵,不就是一大片墳地嗎?難道小曼真是什麼不幹淨的邪物?他頓時麵色慘白起來。
周老道說:“今天你我遇見,也是有緣,我且救你一命吧!”
老道用手在田裏挖出一團泥,隨手捏了個小瓶兒,並在瓶子上麵刻畫了幾道符印,做好後遞給王瓦匠。
周老道說:“這件法器,可以將那邪物吸入,然後你將這瓶扔到鍋中,用沸水煮那邪物,它就必死無疑了。
王瓦匠連忙向老道拜謝,老道擺擺手,飄然而去。
王瓦匠回家後,麵對著恩愛了半個月的小曼,伸手摸了摸衣袋裏的瓶子,又有些不忍心。多麼希望她不是一個邪物啊!
半夜,王瓦匠見小曼已經熟睡,想起她終究是個邪物,於是摸下床,掏出老道給的瓶子,拔下瓶塞,嗖的一聲,見瓶中一道白光已經飛出,飛到床上將小曼一卷,連帶著又吸進了瓶中,王瓦匠連忙塞好瓶塞,將瓶子扔進事先準備好的鍋裏,不一會,就聽到鍋中一聲接一聲淒厲的慘哭,那小曼隻是哭,也不呼喊王瓦匠。
王瓦匠不忍,用手塞住耳朵,可那道道哭聲直刺在他的耳朵裏。王瓦匠想到了兩人的恩愛,感覺如此對她太殘忍。於是果斷地揭開鍋蓋,將瓶子撈了出來,在拔開瓶塞的同時,小曼忽一下從裏麵噴出來,倒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
王瓦匠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用心服侍了三天。
三天後,小曼已經恢複了正常,就要準備離開這個家。但她深愛王瓦匠,很是不舍。王瓦匠將他送到屋外,揮揮手說:“你走吧!咱們人妖殊途,就算有情,也隻能有緣無分了!”
這時候,屋外的小路上,周老道不知道從何而來,他端詳小曼片刻後,說道:“恭喜,你二人此後可以在一起了,再也無性命之憂了。”
王瓦匠驚喜異常,連忙拉住小曼,一邊叩謝一邊懇請老道再出手施救,點化小曼成人,他願為此傾盡所有家財。
周老道哈哈一笑說:“你心地仁慈,我給你的法器,有兩個作用,一個是除妖,另一個是煉化妖氣。你將她丟到鍋中煮了許久,又撈出來時,便洗去了她身上的邪氣。此後願你們夫妻定要相親相愛,珍惜此緣。”說完,老道擺擺手,又一次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