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命名為“芙蕖莊”也算名副其實。不僅外麵縈繞村莊的湖中長滿了荷花。進入裏麵更是隨處可見大小形態不一的水池。種著或粉色或白色的睡蓮。房屋都是統一的建築格局,且是由四周朝中心聚攏排列。進入不久,就令人辨不清來時的路徑。
其實莊內設有玄關,多的是隱蔽的深潭、陷阱、羅網。稍一踏錯,便有性命之憂。因有莊內人相陪,才得以輕易避開。
眾人被帶到莊內的一處院落,正廳裏已擺上了宴席。事先請來的一位能工巧匠替銬了手足的兄弟一一解開鎖鏈。
飛雲寨眾人在莊上暫居了下來。山寨首腦和何莊主商議,朝廷定會對幸存的山寨眾人進行追捕。要重振山寨,也不讓芙蕖莊重蹈飛雲寨的覆轍,需厲兵秣馬。
接下來數天,由申屠逸彬等幾位山寨首領率領芙蕖莊眾人加緊操練武藝。
操練兵馬自然少不得武器,何莊主立馬派人到錢塘一家鐵匠鋪定製了一批兵器。十日之後,按約到了交付之期。怕途中變生不測,申屠逸彬親自帶了十來個兄弟前去取貨。
到了鐵匠鋪,兵器都已打造完成,刀劍斧戟都有,共百餘件之多。從鐵匠鋪到泊船的渡口有段路程,雇了輛馬車。搬貨上車,放了五六十件便再也裝不下,隻得分幾次運。
貨運到渡口,在船上卸下後,留下張崢嶸數人在船上看守,其餘的隨申屠逸彬返回鐵匠鋪搬貨。
留在船上的幾人掀起蓋板,將兵器放入艙底,一一碼放整齊。外麵忽傳來一陣喧鬧。聽得船夫說:“我們是正當營生的船隻,你們憑什麼說搜就搜?這和匪幫有什麼區別?”
大家趕緊出艙一看,隻見岸上圍了二十來個士兵裝束的人,正要強行上船。為首一人說:“我說搜得就搜得。有人揭發你們私運兵器。你若心裏沒鬼,還怕搜上一搜嗎?”
“官爺,我們江上營生的最討求彩頭,這搜船可是犯大忌諱的。”
“哼,什麼犯了忌諱。你這般阻擾我們可是犯了王法。”說著朝手下士兵一揮手,“搜,都進船給我仔細搜。”
眾士兵一擁而上,要強行上船。張崢嶸拔出長劍,攔在船頭喝道:“想要搜船,先問問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
“想造反嗎?”為首官差輪著手中的鋼刀躍上船來。
張崢嶸長劍一挺,削向對方門麵。那官差仰首躲開之際,揮刀砍向劍身。豈知張崢嶸長劍忽地斜轉,避開了刀鋒,順勢刺向對方胸口。那官差忙反轉刀背檔劍,張崢嶸接連刺出數劍,逼得他退回岸上。
岸上的士兵立刻蜂擁圍攻上來。怕張崢嶸不敵,船上幾人也紛紛上岸助陣,雖然人數懸殊,但山中兄弟勇猛,個個奮力拚殺,一時未趨劣勢。
忽聽有人喊道:“暗箭傷人,好不要臉。”原官兵中有人用飛刀、梅花針、透骨釘等暗器暗襲對手。
有兩個官兵擊退對手後,徑直躍上船來。此時守船的隻有船夫一人,取過一把杆刀,上前阻攔。兩官兵一斧一戟,同時攻到。船夫坼了幾招,肩部已被刺中。其中一官兵一腿踢出,將其掃落水中。
兩人正要進艙搜查,一條白練盤旋飛舞而至,卻是條軟鞭。那兩官兵想要躲避已遲了。“撲通”一聲,一人擊落水中。另一人卻被軟鞭帶回向岸邊。
不知岸上何時多了個戴帷帽的緇衣人,雖然帷帽的紗網遮住麵容,又穿著寬大緇色袍子,但從其身形看卻像是個女子。那帷帽緇衣人手中長鞭一甩,那名官兵便被摜在地上。隨即長鞭又遊蛇般地襲向打鬥在一處人群。片刻間,已有數個官兵被撂倒地上。
山寨兄弟頓時鬥誌倍增,殺得興起。那些官兵見勢不妙,忙扶起受傷的同夥,四散逃去。
山寨眾人上前向緇衣人致謝。張崢嶸抱拳道:“多謝英雄出手相助。感激之餘請問尊姓大名。他日若有機會,定當答謝。”
緇衣人淡然道:“不必了。我也是性情使然,見不得有不平之事。”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似故意粗著嗓子說話。就在其準備離去之際,看了張崢嶸一眼說:“你是否受傷了?”
張崢嶸道:“不礙事,隻是點皮外傷而已。”
“還是查看下為好,閣下臉色有些灰暗,別不是傷口中了毒。”聽她這麼一說,張崢嶸頓時覺得手臂有些麻木,不聽使喚。卷起衣袖一看,小臂中暗器的傷口周圍已是瘀黑一片,且腫得厲害。駭然道:“怎麼這樣,我隻是中了枚飛鏢,當時馬上拔去了。”
緇衣人:“那鏢淬了毒,而且毒性厲害,沒有對症解藥還不易祛除。我略懂些醫理,若信得過我,我可盡力一試。”
張崢嶸道:“那就太感激不盡了。”
緇衣人道:“別再說話,我這就為你祛毒 ,你忍著點。”說著點了傷口旁的幾個穴位。要了把劍,用劍尖劃破傷口旁的皮肉,紫黑色的血點點滴下。當流出的血漸漸轉紅之後,緇衣人從衣襟中掏出個小布包,從裏麵取出幾枚銀針,紮在傷口周圍。說是封住周邊經脈,不讓毒性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