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五三目外”
“八三拆二兼夾”
“左下三九拆二”
在小小房門外,阮鬱便聽到小小和心怡一唱一和的對答聲。覺得奇怪下棋怎麼還說口訣。推門卻見小小背對著棋盤,立在窗前。心怡坐在案幾前,幾上放了兩麵棋盤。原來兩人同時下兩盤棋,小小下盲棋,執黑子,心怡明目下,執白子。心怡每走完自己的一步,報於小小自己白子所落的位置。再按小小所報替她落黑子。一盤走完一招,換另一盤,如此交替。
“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手。”阮鬱似有些意外,“下次我陪你玩幾局。”
“好呀。”我讓心怡整理棋盤。
“今天不行,帶你去個地方。”
“哪裏?”
“到時你就知道了。”阮鬱不容分說拉起小小下了樓,來到大門口,攬著她跨上拴在一旁的馬匹。扯下韁繩,雙腿一夾,已疾馳出去。
出了巷口,在街上一路馳騁,來到了湖濱。繞湖過了長堤,便上了山路。
小小自然知道這是去孤山的路徑,“你帶我到這裏來幹嘛?”
“你不記得這是什麼地方了?”
“當然知道,孤山呀,我經常來這裏,最熟不過。”
“跟我裝傻充愣不是?”阮鬱帶她來到山頂:“現在總該記起來了吧。”
這是他們第一次邂逅的地方。在這兒阮鬱的一個手下射出的箭驚到了拉小小油壁車的馬匹。小小跳車摔倒,即將被車碾壓之際,阮鬱救她脫險。
“征討水雲寨前夕,大夥為部署作戰數日辛苦。為了讓大家散心,便帶他們來這兒打獵,未曾想獵到了你。”
“我又不是獵物。”
下了山坡,一路疾馳,須臾間已到郊外。放眼是蔥綠的草地,其間綴著星星點點的繁花。暖風和煦,花香醉人。
“三天後,我們就要回京。小小,我想帶你一同回去。”阮鬱用下巴輕抵著小小腦袋說道。
“這不妥吧。我與你無親無故,跟著去算怎麼回事。況且我還有要事去做。”
“你說的要事是追查殺害父母凶手吧。我幫你一起查,一定比你一人去做方便許多。”
“你已幫了我許多,我可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你是我認定要相伴一生的女子,為你做任何事都應當的。”
“誰要和你相伴一生了?你再胡說,我再不理你。”小小怒叱道。
“你真舍得?”阮鬱嬉笑道。
小小忽覺得攬著自己腰肢的手鬆開了,回頭阮鬱已不再馬上。頓時驚得險些摔下馬去。風中傳來阮鬱的喊聲:“別怕,拽緊韁繩。‘翩然’最通人性,它已認得你,會護著你的。”阮鬱給馬匹取名‘翩然’,不僅因為它奔跑極其迅速,更緣於姿態飄逸灑脫。
小小隻得死命拉住韁繩。身下的馬匹撒蹄奔跑,身旁疾風掠過,似乎是在禦風而行。那“翩然”確實頗具靈性,似知道小小不善騎,並不顛簸,也盡量避開崎嶇之處,跑得雖快卻穩。小小漸漸地不那麼緊張了,也能將韁繩控製得張弛有度。不多久便有些喜歡這策馬飛馳的感覺。
兩人回來已是日暮時分,阮鬱將小小放下馬,道:“你叫心怡收拾下,我們隨時可能啟程。”
小小點點頭,正要入內,聽得有人叫道:“阮帥。”轉身卻見院外拐角處款款走出一妙齡女子,卻是孟婉婷。
“你來做什麼?”
見阮鬱語氣如此生冷,孟婉婷笑容凝住,麵色也沉了下來:“大帥好像不希望見到我。是怕惹得眼前這位心上人不開心嗎?還是因為沒能兌現對我的承諾,不想麵對?”
“你哥的事我已讓人前去打點,隻是還需些時日。沒其他的事,你可離開了。”
“阮帥,你不用急著攆我,我自會走。可誰會知道堂堂禦林軍統帥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隻聞新人笑,哪管舊人哭。”
“孟婉婷,你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我宰了你。”雖未見過真容,聽阮鬱這麼叫,小小知道眼前女子就是當時行次自己的蒙麵刺客。事後阮鬱跟她說起過行刺之人是孟浪的妹子,叫孟婉婷。
“阮鬱,你當初和我親熱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騙我說會救我大哥,又奪去了我的貞潔。現在另結新歡。”
小小再也聽不下去,扭頭跨入院內。阮鬱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小小,你別聽她胡說。她在我軍中下毒,以此要挾我救她大哥。我跟她什麼事都沒有。”
“你無需和我解釋的。你喜歡誰又不關我的事。”想甩開阮鬱的手,未能掙脫,腳下卻未停步,徑直往裏走。
望著兩人離開,孟婉婷忿忿道:“阮鬱,你這敢做不敢當的卑鄙小人。蘇小小,你也不用得意。你遲早會步我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