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還都是我們年少的時候。我騎著單車,她同往常一樣坐在後座上。攬著我的腰。
阿麗每次都在重複一句話,她說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讓我送她回家。
我聽她這樣說自然著急,可每每這時不知從哪就刮來一陣霧,我迷了方向,最後把阿麗也弄丟了。
我夜夜不能安睡,便下定決心回國,哪怕遠遠的看阿麗一眼,確定她的安危就行。
我又搬回了現在這棟洋房。得虧當時明智沒有租出去或者賣掉。要不然我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
在我回來的第二天,便在致遠中學對麵的花店裏看見了乘坐在42路公交車中的她。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心電感應吧。車子駛來的瞬間我正在花架前選花。
沒來由的忽然覺得心悸,正當我捂著胸口抬頭的那一刻,看見有個似曾相識的人影裹挾在滿車的人群中向我這個方向轉過身。她發髻間的簪子和我的是同一支。碧綠的像一汪深潭。
車子靠了站,阿麗順著如流的人群,一步步走到我的麵前。她摸著我的臉,就像摩挲著一個丟了好多年的物件。
我請她去家裏喝茶,告訴她我這幾年在國外的見聞。
阿麗跟我說,婚後沒多久便跟時晏分居了。目前獨自一人住在淩月閣。她邀請我去家中坐坐,我拒絕了。
她又告訴我時晏的生意做的很好。讓我不要擔心。
我想再說什麼又欲言又止。其實我到現在也不信這個男人是因為一篇沒頭沒腦誇大其詞的故事特地從上海跑來南都。不過這一切從今天看來已經都不重要了。
阿麗一直沒有孩子。這不能怪她,是那個男人家裏不允許她婚內五年有身孕。這可真是個奇怪的規矩。
阿麗跟我提起的時候神色暗淡。她就像一縷孤魂,散發著孤寂的味道。
我問她為什麼當初要拋棄我跟那個男人結婚,我並沒有覺得時晏有多愛她,他就像憑空出現的人,讓我恍惚的都覺得這男人不該在這世間存在。或許從頭到尾都是個陰謀,他隻是在利用阿麗。
但是能利用阿麗做什麼呢?
麵對我的質問,阿麗隻是淡淡的笑了笑。她說這就是前世的緣分吧,都說千裏姻緣一線牽,她看見時晏的那一瞬間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而是成了夢中的清朝女人,日日在家中盼著她的夫君歸來。幸好這一世她等到了。
我望著阿麗欲言又止,原來我對她的好還抵不上她做的一個夢。或許真的有什麼前世今生,但從曾經心愛的人口中說出來,那種酸澀的疼痛感還是不受控製的在胸口彌漫。
在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真像條狗。
小弟弟你還小,你是不會理解我的這種感受的。”
“知渺姐,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我覺得阿麗她不是故意的。或許,真有前世今生,或許這就是她的宿命。”
天欽握住了知渺的手,這一舉動讓知渺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到現在也不相信阿麗會自殺。警察找上門的時候我正在院子裏畫油畫。
阿麗在遺書中提到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