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軍訓服和校服，一個染著中小學校裏絕對忍不了的綠發，被認成兄妹也是正常。
但或許是因為宋知之沒有兄弟姐妹，她聽著隻覺得別扭。
“店裏的人說你付了錢？”
被問的人淡淡的應了一聲，眼都沒抬一下。
“不是說了我請客嗎？”
江憫扭了扭脖子，起身伸了個懶腰，看向宋知之時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們八中的沒作業嗎？”
“軍訓要有什麼作業？”宋知之拿上書包追上他，“而且我上午陪訓，下午去醫務室吹空調，晚上看他們表演，就算教官留了作業也沒我的事，我就是個打醬油的。”
江憫回頭看了她一眼，輕笑了一聲，“你坐在那就能把自己坐進醫務室也是人才。”
宋知之臉一紅，她一著急就磕磕絆絆，連話都說不太明白，“你難道軍訓的時候就、難道就沒人中暑嗎？”
“我們學校靠海，也不需要軍訓。”
雙港離海可不近，宋知之微微一愣，無意識地靠近了前麵的人幾分，“你不是本地人？”
發絲從他脖子上繞過，江憫蹙著眉掃了一眼吹進他衣領的幾縷長發。
“我媽是雙港的，我怎麼就不是了？”
宋知之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卻也隱隱聽出來了他的不悅，覺得自己大概是問錯話了，默默往後挪了幾分。
手機彈出一條消息，是劉梅女士發來的語音。
“宋寶寶……”
宋知之點開，外放的一個昵稱嚇得她差點把手機丟了，慌慌張張地退出界麵下意識看了眼江憫。
見江憫似乎沒聽見宋知之才鬆了口氣。
十五六歲的年紀心思很奇怪，天大的事都不覺得有什麼，唯獨對一些小事感到緊張，尤其是在異性麵前。
宋知之揉了揉發燙的耳垂，對劉女士一口氣十幾秒的語音長按轉文字——
“宋寶寶，你身體好點了嗎？請假的事媽媽跟你們田老師說了，他喊你明天去他辦公室簽一下假條就好，請完假就回去好好在家裏待著別亂跑聽見沒？”
“爸爸媽媽不在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媽媽給你下單了降溫貼，你到時候帶著用好吧？到家了記得吃藥。”
語氣真的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宋知之看完這些被翻譯出來的文字，隨手找了個可愛的兔子表情包發過去。
在車後座吹著江風，這大概是她來雙港這麼久第一次覺得愜意，可退出和媽媽的聊天界麵，映入眼簾的是躺在列表裏的紅色感歎號。
臨清也有江，宋知之不喜歡夜裏出門，他們一群人就時常在天氣好的傍晚到江邊兜風。男生騎自行車，女生坐在後座，他們隻要回頭就能看到很美的日落。
宋知之往上翻了翻她們的聊天記錄，心一橫，清空刪除。
留不住的東西她就算再想留也沒用。
車停下的時候宋知之還沒下車江憫就接了個電話，電話裏的聲音宋知之聽得清晰。
“喂？小江你是不是又拿我車去送小妹妹了？你騎我車倒是不客氣啊，我碰一下你車你那臉色就跟我要搶你老婆似的。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雙標啊！”
大概是察覺到了有人在偷聽，江憫回頭看了她一眼，宋知之識趣地下車，奈何他音量開得太大，聽筒裏的聲音還是一字不落的傳進了宋知之耳朵裏：“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要下班了啊小少爺～”
“別催，在路上了。”
宋知之看他神色如常，撒謊估計連心率都不變的。
騙鬼呢。
“你打遊戲也是這麼說，人都還在刷野怪就說在路上了，我信你個鬼！”
對方不滿地抱怨，宋知之忍不住想笑，結果被江憫瞪了一眼。“你還在這幹什麼？還不回家？”
惱羞成怒。
宋知之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愛，像隻張牙舞爪裝老虎嚇人的貓，會嚇到人但沒有威脅。
她把頭盔塞到他懷裏，膽子也大了許多，“哼，回家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