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見到薑民澤一臉嚴肅的樣子,夏洛蒂也同樣不解地站了起來,疑惑地看向了他。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不,夏洛蒂小姐,我隻是想向您尋求一個答案。”
“誒?”
“在您眼中,我是作為一個穿越者的占比大,還是作為薑民澤這個人的占比大?”
“唔……還是穿越者的占比更大一些吧?”
“那麼,您還要偽裝到什麼時候?該認清現實了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我的意思是,我是薑民澤,的確是穿越者,但我替代不了李天生……”
“而李天生,她早就已經死了呢。”
“親愛的夏洛蒂小姐,我一直有一個非常恐怖的猜想,但我不敢去求證,於是隻好等著,現在我終於等到了這個時機。”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個時候,您是想把我殺死的吧?”
“就和現在一樣。”
薑民澤眼睜睜地看著原本那個帶著微笑的夏洛蒂的表情逐漸歸於虛無,最終化為平淡的、漠然著看著自己。
“【蒼白】和你說的?”
“不,我隻是有這樣一個猜想,現在才得以被證實。”
“你在流淚呢。”
不經意間,薑民澤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了。
“嗬,這是喜極而泣的淚水喲。”
“喜悅?”
“見到了那個真實的您的喜悅,而不是那個李天生麵前的那個乖孩子。”
“您也不必再裝作好孩子了吧,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就挺好的了。我說,夏洛蒂小姐,您早就對人類失望了吧?”
沒有口頭上的回應,但她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人類與孽裔這種東西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都是會害人的存在。現在這個世界,本質上還比那時清淨些。”
“因為李天生是被人類害死的?”
“差不多吧,你們異世界的人都是這樣的,太過天真了,不管怎麼樣,都太容易輕信表麵上對自己好的人了。”
“對了,別誤會了,第一次救你,隻是覺得與其讓你被孽裔殺死成為新的孽裔,還不如死在我的手上,化為灰燼比較好。”
“對於人類失望了?”
“準確來說,我覺得我應該是瘋了。”
“其實吧,帝國能否被拯救根本不重要,現在的情況對於這樣的我來說,反倒是一種救贖般的地獄。”
她用手輕輕地摩挲著自己的布袍,這一點被薑民澤敏銳地察覺到了。
“看來,您是準備動手了呢。”
“放輕鬆,一瞬間的事,不會太痛苦的。”
“恕我拒絕,您不怕守護誓言的反噬,然後同歸於盡嗎?”
“啊,你說那個啊,早取消掉了吧,沒有那一點強化效果,你也絕不是我的對手。”
“真賴皮啊,會法術的人。”
“不過,我很好奇,你應該還沒瘋掉吧?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種明顯是在找死的方式和我進行交流呢?”
“因為嫉妒。”
“嫉妒嗎?”
“那個叫李天生的穿越者在您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倒是非常希望我能夠替代她,可到最後卻發現,逝者不可追,我終究成不了李天生的替代,我也不想成為那個“李天生”,我啊,隻想以薑民澤這個身份與您交流。”
“換句話說,現在這樣的撕破臉皮對我們雙方都是相當暢快的。”
“看來你也瘋了呢。”
“這不叫瘋,叫一見鍾情。”
“謊言吧。”
“嗬,截止目前為止,我對您沒有說過一句假話呢。”
“您要是想殺死我,就趕快動手吧。”
夏洛蒂想要釋放法術時,一定會先深吸一口氣,這種無關緊要的動作,卻被薑民澤熟記於心,也就是這一瞬間,他捕捉到了夏洛蒂釋放術式的那一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