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以為一周有七天,五天工作,兩天休息。
其實,一周確實有七天,不過遺憾的是,大家都隻活在第七天。
西元2008年10月14日,上午10時28分
美國
紐約州
紐約市——曼哈頓區中城
陽光又一次準時照射在帝國大廈105層伯琪家族的巨型露台上,並沒有因為美國經濟崩潰而放棄對它的眷顧。
露台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在紫檀木鋪就的地板正中央,一個盤腿而坐的裸體女人,正對著熾熱的朝陽,做著各種各樣的瑜珈動作。滾圓的汗珠自她白皙的側頸流下,經過鎖骨,蛇行至胸前,最後,從嬌豔、挺翹的雙峰間滑落……
曼哈頓警局辦公室中,警員托德和凱爾人手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坐著舒適的鱷魚皮休閑椅,麵朝窗外,透過窗上鑲嵌的航天玻璃,看著街對麵——布羅森區教堂前正在打鬧的幾個孩子。
“打他的下巴!你這狗娘養的!”
“好樣的,小野狗!幹得好!哈哈哈……”
“真他媽的晦氣!早知道就賭小野狗了!”托德把手中的咖啡“砰”的一聲,砸在窗台的大理石基麵上。
“哈哈,消消氣,上個禮拜你可贏了4次。要不,一會兒你去找‘小甜甜’瀉瀉火?哈哈哈……”凱爾挺著大肚子,仰著頭,得意地哈哈大笑,手中的咖啡也濺了一地。
“去你娘的!別找晦氣了!沒看小甜甜剛被‘大狗’叫進局長辦公室了?你敢打擾大狗‘進食’?”托德輕蔑地斜了凱爾一眼。
凱爾扭頭向身後的局長辦公室看了一眼,紅木大門緊閉,翠綠色的百葉窗已經拉了下來,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屋內的情景。但隱約能看到百葉的規律抖動、綠色的一閃一閃。
“咕咕,”凱爾吞了吞口水,向托德擠了擠胖臉上已經看不到的小眼睛,“大狗今天怎麼吃兩頓?”
“嘿嘿,不知道了吧,伯琪夫人的‘瑪蒂’昨天下午在山姆美術館走丟了,今天還沒找到,大狗剛被叫到‘球場’去訓話了,正趕上夫人在做瑜珈晨練。嘿嘿嘿,隻要是個男人,誰都會馬上找個小妞瀉瀉火!嘎嘎!”托德一臉賤笑,本就猥瑣的臉顯得越發下流。
凱爾一邊聽著托德的八卦,一邊把頭轉向窗外,驀地,凱爾幾乎隱身的小眼睛包子般瞪得大大的,滿臉的驚訝,注意到他表情的托德,顧不上嘴角正掛著的口水,順著凱爾的目光看過去。
曼哈頓警局外,東西走向的第135大街是曼哈頓中城區和布羅森區的分界線,8條車道每個方向各4條,每天24小時川流不息,異常繁忙。
剛剛被托德稱為“小野狗”的孩子,將另一個小孩打倒後,轉身就要走開,但被打倒的小孩卻從地上迅速地爬起來,狠狠地向“小野狗”撲過去,就在小野狗的後背將被推到時,小野狗剛巧轉了一個身,於是要報仇的孩子撲了個空,眼見著向街上的車流衝去。
下一幕,正巧落入托德和凱爾眼中,空中轉著圈飛舞的一條腿和一個麻袋般大小的物體,在做著拋物線運動。
托德和凱爾張大了嘴,摒著呼吸,目光緊緊地注視著空中的物體。
一刹那,快得連一秒都沒有,那個孩子的屍體砸落在了布羅森區的街邊便道上。
“耶!”“好樣的!夥計!本壘打!”托德、凱爾興奮地叫著。
當布羅森區警局的警員來處理屍體的時候,托德和凱爾已經吃完早餐,離開了觀眾席,去執行他們每天緊張又重要的任務——幫曼哈頓的闊太太們尋找她們走失的“家庭成員”!
布羅森區教堂始建於1884年,至今已有100多年的曆史,但是它從未被當成文物尊重過。原因顯而易見:在這個教堂中接受洗禮和葬禮的沒一個有錢人。當然,是街對麵曼哈頓中城人眼中的有錢人。在他們眼中,沒有窮人、中產階級和有錢人,而是隻有兩種人:曼哈頓中城人和其他人,或者是曼哈頓中城人和其他動物。
教堂前的小孩屍體很快被清理走,連血跡也已衝刷幹淨,並不是布羅森警局的警員素質有多高,也不是靠著高科技設備的幫助提高效率,而是熟能生巧。如果你每天都要做同一件事,你一樣可以如此“專業”。
“神父,我有罪!”
“我的孩子,我在聽你告解。”
“神父,如果不是我把艾德打倒,他就不會死掉了,是我殺了艾德!嗚……嗚”“我會下地獄的。”
“好了,孩子,不要哭了,艾德的死,並不是你的錯,是父讓艾德回到了天國,並不是你殺了他,父不會懲罰你。”
“那……艾德能見到他的父母了嗎?我記得您以前說過,艾德的父母去了天國。”
“是的,艾德一家團聚了。”神父聲音低沉的說道,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那我什麼時候能和父母見麵?艾德會見到我的父母嗎?”
“艾德會見到你的父母,善良的人死後都會上天堂,艾德和艾德的父母,和你的爸爸媽媽,他們都在一起。你以後也會見到他們,但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我死後嗎?”
“是的。”
“真想早點見到他們,我也想有自己的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