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與奉公國的最後一戰。
是穆家軍損耗殆盡的開端。
當時,安宇國三年之內攻打了奉公國十座城池,另有其他邊陲小國的七座城池,把朝廷窮的後宮妃子都要揭不開鍋,先帝一道道聖旨發下去,卻舉國都湊不齊半個月的軍糧。
可隻要再往前攻打一座城,就是那至關重要的一座城!
便能夠奪取奉公國最大的水係,掌控河道和貿易往來。還能借助河流形成的道道天險,徹底清晰兩國邊界。日後即便兩國再起戰亂,安宇國也能多一道天然防線。
這座城如此關鍵,又臨江,好自然是好,也必然是難打。
當時軍營裏軍糧僅僅能撐半月,光是渡江建船就又耗費了三四天的時間。
後方馳援遲遲未至,皇宮那邊傳來的戰令卻是一道接著一道,催的穆老將軍一.夜間生出滿頭白發。
終於在一個極其適合混戰攻城的夜晚,穆老將軍怕錯失良機,下令,全軍出擊,攻打城池。
可當時軍營裏充斥著軍糧不足的消息,人心惶惶,五人有三人都道一句後方無援,躊躇不前,全軍甚至湊不齊一支衝鋒的良將。
穆老將軍一咬牙,令本就存留不多的穆家軍,本該作為戰區中堅力量的穆家軍,於陣前衝鋒,負責搭建雲梯,撞擊城門。
軍心不穩,殺敵不狠。
攻城攻的毫無章法,除了穆家軍,好些營地出現戰前奔走的逃兵。
那一戰打的,八萬穆家軍剩了三萬不到。
但凡,但凡朝廷準備的最後一批軍糧按時送到,軍心穩固,本著最後一戰拚軍工的念頭,也不可能打成那一盤散沙的破落樣兒……
勝了又如何,全軍損耗過半,安宇國當年戰至舉國無壯男,至今已有五年,軍部也隻勉強湊齊了十支強軍。
“這麼一想。”,穆眠野幾乎要站不住,踉蹌兩步靠著樹枝才停下,“當年軍心渙散,也不乏是軍中有人提前知道了糧草被劫的消息,有意傳播,試圖從內部瓦解我軍勢力。”
當年班師回朝後,本該立即徹查此案。
可穆家班師回朝沒幾天,先帝就駕崩了……
穆老將軍也跟著沒了。
當時隻讓刑部和大理寺查了個大概,把淺顯的幾個被拉到明麵兒上抵罪的官員給抄了家,流放千裏,算是給了個交代。
五年,五年下來,當年真正的凶手致仕的回了老家安度晚年,洗白的頂著罪孽在朝堂發光發熱,讓黃泉下上萬的將士,五年都沒能閉眼。
這些個汙糟事,原來都是能串起來的。
“合該早告訴我才是啊!”,穆眠野攥著老莊主的手,泣不成聲,“該早……”
“先帝去的時機不對,你失了父親,要護衛陛下,要忌憚試圖幹政的太後,要在虧空成殼子的朝堂上把經濟扭轉,要打壓蠢蠢欲動的五王和七王。”,老莊主扶著他癱坐在地,“先不論這事情是這兩年才查清楚的。”
“就算一早告訴你,皇宮內鬥不斷,你能做什麼?就算現在全然告知於你,你又能做些什麼?雲輕,羽翼豐滿,要先圖前程,站穩腳跟,才有能力向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