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有王子墨的召見,我便起早了進宮。
禦花園的桃花林中。夏日的桃花已經凋謝了,卻終究沒結出什麼好果子。第二次偶遇這位雲國公主,上次我的激動使我在她麵前難堪了點,可她還是熱情地叫住了我。
“郡主知道血吸蟲嗎?”她忽的湊近我的耳朵,輕輕呼氣,我退後了幾步,警惕地看著她。這次進宮我隻是一個人來的,她身邊的人也被她遣散了。我不語,隻盯著她。
“血吸蟲,一旦附上一個人就不會離去,”她溫和地笑著,明媚恍若春花,“除非吸幹那人的血。”
“如今隻有你我二人,想說什麼不用拐彎抹角。”我冷然。
啪啪、她笑著拍了拍手:“紀沉霜,你果然痛快!既然如此,我也隻說一句:紀光辭是我的。”
我內心是自卑,可是由她口中說出,卻讓我怒氣上湧:“公主真是可笑至極,當真這天下都是你雲家的嗎?”
“紀沉霜,紀光辭跟你在一起有什麼好處?你有的不過是一副還可看看的皮囊,你覺得你們今後會幸福嗎?不要忘記,雖然你們年歲相近,可是你們終究是叔侄關係!”
“閉嘴。”手心被捏的生疼,我的聲音已經低了低。
“我為什麼要閉嘴。不要以為如今他愛你就是你的資本。你看的透他嗎?你知道他的野心嗎?他出入戰場隻為博得天下美名,你知道嗎?既然你認為他這麼愛你,為什麼不願透露你們之間的關係,因為他要掩飾,他不願為了你殆盡天下名!”
“你給我住口,喻懷如!”我猛然眼神直射她,她也被嚇了嚇,後退了幾步。我心底最不願麵對的都被她裸地揭露出來,我不知如何做了,原來我是如此軟弱無能。不敢麵對事實,不敢麵對我心底這疑問的一切一切。
“啊!”近處突然有女子的低呼身,望過去,竟然是太子妃王子墨摔倒在地。
“子墨!”我大叫著奔到她身邊她、她要生了?是要生了嗎?
“她聽到了。”喻懷如站在我跟前冷笑道。
“快傳禦醫!禦醫!”
太子宮中,王子墨的嘶叫聲還在房內,帶血的水盆不斷換進換出,我的手心裏全都是冷汗,不時看看門外紀視晴有沒有趕來,喻懷如則安靜地坐在高椅上,白淨的手握著茶杯,怡然自得。
“沉霜!”一陣疾步,紀視晴顯然還未換下裝束,一身朝服,風塵仆仆,匆匆道:“子墨怎麼樣了?”
“她、她”我來不及說,淚如雨下,要是子墨有什麼不測便是我的錯了。
“別哭、子墨怎麼樣了?沒事的,不過是女子家生產。”他急急用袖子擦去我的眼淚。
“產婆已經在了,具體我也不知道。”
“太子不必焦急,太子妃會沒事的。”喻懷如淡淡道。
“公主有禮了。”紀視晴忙說著,便要進去房中看,房中一人剛好捧著水盆出來,立即道:“太子!女子生產,太子不可入內!是大忌!”紀視晴隻得退了退,聽的到裏麵王子墨的呻吟聲漸漸無力。
持續了很長時間,隻記得裏麵斷斷續續的有子墨的聲音,也有拿來補血補氣的參湯給子墨服下。
到了夜間,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叫醒了打瞌睡的我。此時夜闌人靜,喻懷如早在傍晚就離去了,宮中嬪妃在這裏也聚集了不少。”太子妃誕下皇孫!”產婆欣喜地抱出嬰兒。
“是、是嗎?”紀視晴喜不自禁上前,迎上去看孩子。那是個很清秀的孩子,雖然臉上還有血汙未擦幹淨,看見紀視晴便哇哇地大哭起來。
“先去看看子墨。”我推了推他,他這才醒悟,立即去房中探望,而我卻停在了房門外。既然王子墨順利誕下孩子,我也該走了,因為不知該怎麼麵對她。
“退下吧。”到了家中,屏退了一些人,獨自在庭院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