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地看著那些血沿著蒼白的脖子流下來,流到我的手他的手。
“怕了嗎?”他低沉的聲音湊近我的耳邊多。
“你、你”我被震驚地隻剩下怒氣,故意又深入一點。
他的唇開始泛著青色,握著我的手也無力起來。他難道真的不要命了嗎?!
“你這個混蛋!瘋子!還要不要命啊!”我怒道,終於鬆開了碎片,捂住了他汨汨流血的脖子。他突的虛弱一笑,摟著我的手一鬆,人開始無力,我立即扶住他。
“殺了他!快殺了他!”沉默已久的喻懷如卻突然起身,因著大肚子行動緩慢,美麗的臉上卻滿是扭曲的怨恨。
“紀沉霜!快殺了他!殺了他光辭就會沒事!”忽然的強弱調換,令我不可置信。喻懷如,你也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他是你母親的弟弟啊”殺人,就是犯罪,真正走投無路的人做的事。為什麼,在這裏殺人卻這麼容易。
“哈哈你也瘋了吧他從來都沒有當我是親侄女!”
血流的很快,光靠一隻手已經止不住了。我慌得落下了眼淚:“喂,你醒醒啊!柳青尋!醒醒啊!”
“過了這麼久,你還是做著老好人。”喻懷如唇邊掛著諷刺的笑,拿起碎片蹣跚便朝我們逼來。
陡然間我驚慌失措。這時,抱著的人卻忽然似有了力氣,摟著我旋了幾步,紫衣一拂就將喻懷如推倒。
喻懷如厚重的身體撞到在地上!血,漫過了裙衫,越來越多。
“你!”我轉頭正待斥責他,可看到他臉色同樣蒼白如雪,脖子上的血不流了,但唇角卻發白著。
“你沒事了吧。”我迅速看了他一眼,跑向喻懷如。
“喻懷如!喻懷如”她的表情極其痛苦,一手抓過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住地喊著疼。我、我我忽然想起王子墨上次生紀流嵐時候也是類似的情況。
“秦水煙!水煙!秦水煙!”我慌忙衝出門去找秦水煙,她醫術高明應該知道怎麼辦!可手腕卻被柳青尋抓住:“還管她死活做甚!”
“她是你侄兒,懷的是他的孩子,你可明白?”我淚眼婆娑,慢慢掙開他的手。
大雨,整個世界仿佛都是大雨。床邊,秦水煙給喻懷如施針。喻懷如已經昏沉過去,臉色愈發蒼白,呼吸微弱。
“無回天乏術了,她和孩子都抱不住了。”秦水煙收回針,惋惜看著喻懷如。
“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救不了她!我求你救她,救她好不好!”我哭著就差點跪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我是不喜歡喻懷如可是我實在不能這樣看著一屍兩命。
“你真瘋了不是?她懷的是你愛過的男人的孩子。你還想救她?”秦水煙眼神略帶心疼。
“你不明白這個孩子是我設計讓她懷上的。如今如今怎能有有危險。”我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指尖紮入了她的肉中。
“我再看看。”她深深看了我一眼,又細細診脈。不過片刻工夫,她把手指伸在喻懷如的鼻息之下,翻了翻她的眼睛,終究搖了搖頭:“她已經死了。”我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光,霎時身體便支撐不住。
“你小心自己的孩子。”秦水煙急急扶住我。
“孩、孩子,快把孩子拿出來!”我想起什麼,摸上喻懷如還溫熱的肚子。
“這、這怎麼拿?”她的表情也微微驚詫。
“拿刀剖腹產快拿刀。”
幹淨利落的一刀,沿著喻懷如的肚皮緩緩劃下。血腥味使我立即幹嘔起來,卻還是接過了刀,撥開了血肉模糊子宮,一個小小的嬰孩蜷縮在裏麵,我心疼地抱出來,割斷了臍帶。滿身是血汙的孩子被幹淨柔軟的白布裹住,很小很小,是早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