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那大梁國，是殷明夜的地盤？”
謝長留這話說得艱難，他不願提起這個名字，但是又不得不說。
鄭泱的眼神終於認真了起來，“他們說表兄和大梁五皇子關係密切，是真的嗎？”
那些人說的話很難聽，說表兄和殷明夜背地勾結，說表兄上了殷明夜的床，說表兄答應和殷明夜在一起？
可自己不信。
她那麼好的一個表兄，絕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種人。
她隻想要表兄親口給她一個答案。
她去過謝府，可門口的下人根本不讓她進府，更別說見到表兄。
謝長留不知道怎樣回答，他從懷裏掏出那兩隻金釵，放在桌上，“長留從來沒有給姨母和表妹買過禮物，這金釵就當是我給表妹的賠禮。”
他慢慢站起身，收起自己的庚貼和玉佩，向門外走去。
鄭泱追了出來，“表兄，我想過了，我什麼都不計較，隻要表兄肯娶我就好。
要是你真的喜歡那個殷明夜，我也可以接受，泱泱不跟他搶，哪怕讓我做你的妾室我也願意。”
“妾室？”謝長留低喃了一句，“泱泱，這不是正室妾室的問題。”
是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皇上正想找他的軟肋牽製他，表妹和姨母無辜，絕對不能把她們牽涉其中。
“可我此生隻願嫁給表兄，生是你謝家的人，死是你謝家的鬼，即便你拿走庚貼，我也不同意退婚。”
謝長留無奈地一笑，“謝家死鬼有的是，不缺你一個。表兄不是你的良人，以後你總會遇上那個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的人。”
“可是表兄，我隻想嫁給你。”
小姑娘淚汪汪的，看著讓人心疼。
要是沒有這麼多事，其實娶了表妹也挺好的。
謝長留拿過汗巾，給她細細擦幹臉上的淚，“表兄隻是把你當親妹妹，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
等到你遇到真正喜歡的人，就明白了。到時候表兄要是還活著，我會給你請最好的繡娘繡嫁衣，給你置辦一百二十台的嫁妝，會親自背你上花轎，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他從追星手裏接過帶來的百兩黃金，“這些是表兄留給你的，估計也夠你們母女生活了。
以後找個好婆家，好好侍奉姨母。要是我回不來，你就把這些置辦了嫁妝，也算表兄沒有對你食言。”
鄭泱早已經淚流滿麵，“表兄，我不要，我隻要你。”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謝長留早鑽進了馬車。
他把簾子放下，沉聲道：“回去吧，好好活著。”
替表兄活著。
追星坐在車轅上，若有所思地道：“這鄭姑娘除了門第低點兒，其實也挺好的，就這麼退了親，委實有點兒可惜！”
是有點兒可惜了。
挺好的一個姑娘。
世間都是空手而還，意興闌珊。
或許失去的每一份月亮，都是自己應該失去的。
回到謝府，遠遠的就看見一群人在門前晃悠，府裏還不停的有人跑進跑出。
看見謝長留從車上下來，一個小廝急忙拉住他，尖著嗓子喊，“二爺回來了，二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