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咱們營州都十來年沒有出現蝗災了,怎麼會……”王老爺不敢置信的站起身囔囔道,隻要越講底氣越來越不足,喪喪得僵著臉坐回太師椅上。
“兩位大人可能說下,春城那邊蝗災是何時發現的?
當然,謝某不是不信兩位大人,而是這事確太大了。
這兩年本就因氣溫反常,導致糧食收成減產,若沒有無必定把握,某不敢自行做主即刻夏收啊”謝雲南起身對曾長哲和王波行了一禮後,才小心斟酌的問的。
謝雲南是營州謝家的旁枝庶子,靠著巴結站位嫡脈的三公子,才被三公子分配到臨湖鎮來,經營這裏的數百畝田地。
這可以說是自己的一個考核,用來試看自己的真才實學。
若是辦不好這事,三公子絕對會踢了自己,他的身邊可從不留無用之人。
“是啊,老夫一直讓佃農觀察田地的蝗蟲,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啊”。
“對,對,老夫也擔心會出意外,一直讓老經驗佃農盯著呢,可從沒人回稟說有異常”
“老夫也是…………”
“就是,要不我們再等等看,若春城蝗災嚴重,我們再讓人夜以繼日的收割……”
眾人都嚷嚷開來,他們都是管理田地的老手了,早在天氣反常時,就讓人時刻盯著田地的動靜,畢竟營州這個地方天一旱,就怕那蝗蟲成災禍害糧食。
不是不相信專門從柳城來的王斥侯,而是都抱著些微僥幸的心理,畢竟現在田地都沒異常。
若是春城才剛出現蝗災,自己等人多拖幾天,讓菽粟和小麥在多成熟成熟,那也能少損失一些不是嘛。
紀長哲和王波、白徐三人對視一眼,見他們倆用眼神示意自己開講,隻能輕咳聲道:“咳,咳,
本裏長知道你們的糾纏,但柳城的秋知府和孫將軍,都已經下放了加急文書,雖然沒有蓋官印但都蓋了私印。
所以,本裏長勸你們還是搶收糧吧,當然,在正式官文下來之前,本裏長不會強製你們怎麼做,但若真出了什麼損失,那你們該交的稅一分都不能差。
畢竟,我們官府是事先給出了通知的,不是什麼不可避的災禍。
好了,你們都回去自己考慮吧,本裏長要組織人手,幫百姓們開始搶收了,沒時間和你們耗”!
話落也不搭理有話要講的鄉紳們,帶著王波和小吏們走了。
白徐特意落了一步,笑著對要攔紀長哲的鄉紳們道“各位老爺、管事們,我家大人將該說的都說了,該怎麼做就看你們自己的意思了。
不過,各位老爺、管事們都知道營州這地方不像江南,咱這一旱就容易鬧蝗災,十多前年更是三不五時就鬧場,我清楚記得那時蝗蟲鋪天蓋地的飛著找食,好些地方都被鬧的絕收,那損失可比早半月收糧大十幾倍啊!
嗬嗬,多嘴了,小的這嘴就是話多……,那小的不打擾眾老爺、管事們,先去幫裏長組織人手下鄉下村了”。
留在這些被吊的不上不下的富戶、地主們麵麵相覷,許久,謝雲南率先起身向外走去,他了解紀長哲這個裏長,膽小又怕擔事若沒有人撐腰給膽,他不敢說剛才那話,所以,他得抓緊時間回來組織佃農收糧。
損失些產量還能解釋求三公子再給機會,若是因為自己讓這數百畝地絕收,三公子絕對會弄死自己的,畢竟像紀長哲說的那般,官府已經給出通知了,那麼之後責任就得自己擔了。
王老爺歎了口氣也跟了出去,他家世代都是搞田產和糧店的,更知道白徐形容的蝗災有多可怕,所以,他願意相信紀裏長一次,比起減產他更怕絕收。
紀長哲躲在門房那,看著三三兩兩走人的鄉紳,有些遲疑的問王波和白徐道:“他們真會回去收糧?我看他們都沒說什麼啊”?
紀長哲有些懷疑白徐教自己講的話沒用,畢竟這些鄉紳們連商討都沒商討,都各自走各自的,反倒像不信自己講的話,沒將自己剛才的話放在心上。
“大人你放心,其他事某還不敢肯定,但對糧食和蝗災這事,他們都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特別是大人你都講出問題了,他們也得交稅後,他們中哪怕有人心存僥幸,也會從眾得先收一半田地”白徐冷靜的分析道,反正隻要大戶們開始動手了,底下百姓們聽到消息,就好動員多了。
再之後嘛,縣令他的文書也就應該到了,工作的開展就更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