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放肆過後，程澤周將手裏提著的食盒請放在桌上。俞聲陌隨著他的動作轉動目光。
這些日子程澤周次次去城南小院都要提著一隻食盒，來的時候裝滿，回去時又提回一隻昨日留下口的。俞聲陌以為這次也是程澤周從府裏帶來的，也沒多少意外。
“我剛吃了早膳，這時候怕是吃不下這些糕點。”俞聲陌攔著程澤周，開口說道。
“這不是平日裏的那些，是我剛在路邊買的些小玩意，一路挑了些看著好的，不如府裏的廚子做的精致，但吃起來別有趣味。”程澤周解釋道。
聽了這話，俞聲陌倒來了興趣，不僅不攔著了，還催程澤周快些。
“你是一路走來的？”俞聲陌對程澤周會這樣倒是不驚訝，以前他們三人便經常偏愛這些東西，常常結伴了到四處找那些沒見過的、或者隻有小攤上才買的到的小玩意。通常她與秦璿在前麵挑著，等著程澤周提著先前買的，再叫他付了錢，又將東西塞他手上了，也不帶其他的下人。
而那些東西本來也就是買了一份，等回了府裏幾人分了嚐嚐鮮，重倒是不重，程澤周便常裝出樣子賣可憐……隻是有些時候沒這麼買了。
“是啊，剛去了趟小院，拿了份給秦璿，來的路上又再買了給你。”
程澤周邊說邊拆了蓋子，看著大小不一、又大差不差的油紙包，一時犯了難。好不容易才拿了包糯米團子出來，那糯米團子一個一個也將拇指大小，白白淨淨的樣子，外邊不知道沾了層什麼東西，反正不像是糖霜，叫他們不會粘在一塊兒。
他將東西遞到俞聲陌手邊，要她先吃著看。
俞聲陌一挑眉，撚了個放在嘴裏，香甜孺軟，還是溫熱的。
“就是有些太甜了。”俞聲陌的眉頭微微皺著。
程澤周在油紙包裏拿起一個含在嘴裏，咽下之後笑出聲來：
“是有些了，難怪我買的時候周邊圍的都是些小女娃。”
不過甜是甜了些，口感確實好的。
“買來這些，你將我當孩子哄呢？”雖然這麼說著，俞聲陌還是忍不住又伸手拿了一個。這團子軟軟糯糯的，實在招人喜歡。
“這可不敢，來，試試這個。”程澤周放下手上的糯米團子，再從食盒裏取出個木碗，裏麵是些紫紅的果子，滾著碗底的白糖。
“這又是什麼？”俞聲陌沒見過這樣的水果，那顏色亮的可愛，她拿了一個，放進口裏，隨口一問。
“我也沒見過，賣這玩意是個半大的孩子，說這是他們從山上摘的野果，他們爺爺從小吃到大的東西……反正是能吃的。”
話還沒說完，見俞聲陌的吃下後表情有些不大對勁，一言難盡地望著他。
“怎麼了？”程澤周連忙也拿了一個塞在嘴裏，一入口先是白糖略有粗略的口感，化成一股甜。緊接著程澤周咬碎果子，接觸野果的舌頭傳來一股鋪天蓋地的酸……
程澤周的五官幾乎是要扭到一塊去，趕緊用袖子掩著嘴吐在了手心裏。
“怎麼這樣酸！”程澤周還是第一次嚐到這種果子，那味道簡直叫人的牙根都酸麻了，這才一時失了態。
一抬頭，他便看著俞聲陌一臉笑話他的樣子。
俞聲陌剛才入口是時也有些被刺激到了，但慢慢就適應了，將野果含在嘴裏，等覺得還好了再咬下一口，一點一點享受這汁水。全然不像程澤周這般狼狽。
“真是的，難怪那攤位上基本無人問津。”程澤周也是沒了脾氣。他不敢再嚐那些玩意。
“罷了罷了，這回我盡買了些往常沒見過的圖一時的稀奇。這我可不敢再吃了，就怕湊出來個酸甜苦辣鹹。”
俞聲陌也起身，嘴上笑著程澤周。也沒堅持要將食盒裏的看個遍，盡管還有些可惜，但也知道時候不早了，他們還有些事沒辦。
“去洗手吧，我去喚人備馬車。”她緩聲催促道。
桌上的食盒被她蓋上，方才吃過的兩樣也再被包好放了回去，叫下人拿了放進她房裏的桌上，想著回來的時候再說。
那晚之後，他們約著今天要去趟程家，俞聲陌要程澤周一定親自接她，雖然程澤周不知道她心裏有什麼盤算、要幹什麼，但還是早早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