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邊城劫(1 / 3)

俞舒雲開了些窗,見天色陰沉著,便又關了回去。聽了玄空的話,她笑道:

“那豈不是還要避著秋日,風高了,怕我跨火盆的時候撩了衣服?”

“若是你的喜服中有輕紗綢帶,那不妨就定在秋日,清風經揚,衣袂翻飛,紅衣傾世……”

玄空這話說得越發離譜了,俞舒雲似笑非笑地說:

“你也不怕我被風迷了眼睛。”

玄空輕笑:

“這麼說著,那便隻有秋末初冬是個歡喜的時候了。”

俞舒雲思索片刻,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覺地扯了扯衣服,最終無奈認下了:

“若是在明年冬天的第二個月,那這確實是合適的。隻是我怕長輩們等不了這麼久。”

這裏的合適,倒是指她的準備大概已經完備了。

“不是還有和尚在嗎?”玄空老神在在地說。

“就算拿著你的話,可我總不好直接去與爹娘說,我找你問了何時行婚期為好的事啊。”俞舒雲的語氣平緩,耳根處卻不自覺地爬上一絲熱意。

“這還臉紅起來了,”玄空咋舌,又對上俞舒雲瞪自己的眼神,不敢多加打趣,怕人要惱了,“這些是老衲的事,你個丫頭操心個什麼東西。”

這話是俞舒雲毫不意外聽到的,她因為方才那一瞪,視線停留在玄空身上。又因為此刻的安心而眉目柔和起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沒有辦法,她與玄空說笑得時候多,也早就習慣了他的照顧,要是說感謝的話,反而會覺得奇怪了。

但她還是開口了:

“多謝。”

感謝與道歉是不能因為對象與之親疏關係的變化而可以省略的——這是她長姐教過的。

“丫頭,你尋我,說了謝,這事可就給你辦的漂亮了。”

而說出來,卻也沒有其他尷尬。玄空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嘴上逗著她,又問俞舒雲要不要同他一起去吃寺裏的齋飯。

隻等俞舒雲答應下來,玄空便指揮著堂堂俞小姐去端碗拿筷,理由倒是充分極了:

“和尚兩日沒吃飯了,這會子可是半分力氣都沒有了。丫頭,你可照顧照顧和尚吧。”

這叫俞舒雲忍不住要將人拽下榻來。

京城俞府。

輪子壓在廊下的聲音輕且柔,讓人討厭不起來。俞即明推著陸辭顏往裏走著,嘴上念叨著什麼:

“這次被父親這麼急地叫過來,還未與長姐打聲招呼,不知道長姐會不會擔憂。”

陸辭顏清潤的聲音響起,安慰著:

“你不是已經叫人去送了消息嗎,阿姐是個明白的,放心吧。”

說著,他餘光瞧見石階旁的斜坡,心裏有些莫名的情緒。不知道原來的俞府是什麼樣,而陸辭顏從進來後,看到的所有畫廊石階,可都砌了方便輪椅來往的緩坡——也不知道是原先有的,還是後麵改的。

正這麼想著,一個等在前麵的下人迎了過來:

“公子,陸少將軍,相爺在書房等你們。”

兩人毫不意外,相視一眼,俞即明抬腳便推著陸辭顏往前走。

推開門,就見俞延元坐在裏麵,手裏撚著封信,神色不明。直到聽見聲響,才往門口看過去。

“父親。”俞即明開口叫人。

陸辭顏也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道該喊什麼。他離京已久,與俞即明雖是年年相見,而對於這個已經模糊在了記憶裏的長輩卻的確是有些陌生了。

“站在門口幹什麼,還不快進來。”俞延元這話顯然是衝著俞即明說得。

俞即明挑挑眉,什麼也沒說。門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拆了,他推著陸辭顏毫無阻礙地進來了。

看俞延元麵色不似平時輕快,俞即明便再問了一句:

“父親,這麼急著要我們回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俞延元先沒理他,眼睛在俞即明身上掃視一圈,又不動聲色地看了陸辭顏一眼:

“辭顏也來了。”

提到自己了,陸辭顏便不得不開口說話了,想了片刻,才喊道:

“俞伯父。”

聽見陸辭顏的稱呼,俞延元麵上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可眉間間多了些許長輩的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