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枯木的遮擋,兩人的回程倒也不算特別難受。
等回到小院後,杜若要求孟祈山回房間換一身幹淨衣服,自己則是開始處理起藥草和木耳來。
木耳雖然已經被高溫烘烤得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水分,但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到底是沒正兒八經的經過太陽的消殺,杜若有些擔心後續出現發黴的情況,便拿出小簸箕將它攤開在太陽下再晾曬一下午。
水蓼和牛筋草則是拿了個裝佐料的罐子清洗幹淨後,用木棍搗碎了,隨時可以上藥。
潭水滲出得不算多,但就她們倆人而言,飲用還是完全足夠的,沒有必要太過節約,隻要勤快點,攢點水在離開前簡單的擦一個澡還是沒問題的。
“你好了嗎?”
揣著藥罐準備好一切後的杜若,遲遲沒有等到孟祈山從房間出來,便忍不住催促起來。
“孟祈山?”
“喂?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幫忙?”
一連好幾聲吆喝,都沒能換來孟祈山的回應,杜若有些著急了,直接衝到房間門口,一腳踹翻了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
孟祈山癱倒在炕上,裸露著古銅色滿是肌肉隆起的胸膛,一動不動。
杜若猛吞幾口唾沫,顧不得欣賞他的身體,快步上前搖晃起他的肩膀來。
“孟祈山!醒醒!”
孟祈山依舊眉頭緊鎖,不曾清醒過來,要不是胸口還在起伏,杜若差點就以為他嘎了!
“醒醒啊!”
杜若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原本擱置在他小腹上的手臂瞬時間的垂落下來,引起了杜若的注意。
杜若定睛一看,細棉布上全是膿水!心裏一緊,立馬查看起另一隻手掌來。
手掌上的傷口被潭水打濕透了,混合著汗水和汙漬,看起來比胳膊上的傷勢還要嚴重一些。
杜若下意識的抬手,撫上孟祈山的額頭。
“操!發燒了!”
杜若暗罵一聲,快速的解開了孟祈山包紮好的布條。
胳膊上的傷口已經發白了,傷口沒有滲血,但源源不斷的往外溢出黃綠色的膿體,手掌上的更為嚴重一些,明顯已經有腐臭味開始散出。
杜若倉皇起身,將院中晾曬好的水罐搬進了屋裏,又隨手找了一片看起來還算幹淨的竹片蹲坐在了炕上。
條件有限,她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無菌消毒的程度,隻能盡力,最大程度的剝下孟祈山手上壞死的腐肉,然後簡單的用鹽水清洗一遍後堅持換藥。
隻是這傷口是不能再捂著了,用布條再這麼包裹下去,隻會越來越嚴重,剩下的,就隻能看孟祈山自己了……
杜若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用竹片刮著孟祈山傷口上的腐肉,不停的轉換著姿勢,隻想將他完好的肌肉盡可能的暴露出來。
額頭的汗水密密麻麻的滲出,她抬起胳膊簡單的擦拭了一下後,又繼續投入了這項細致的工作……
迷迷糊糊間,孟祈山睜開了眼,看著埋首在自己腰間的杜若,蠕動了幾下嘴唇,眼皮一耷再次陷入了黑暗。
光是處理孟祈山傷口的腐肉,就已經花費了杜若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待清創完成後,杜若才緩緩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腰背,舒展著僵硬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