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一口老血憋在了喉嚨，上下不得。
糾結了好幾次，還是老實的將板凳挪到朱朱身後坐了下來。
懸崖的風，吹得人極冷。
她哆嗦著攏緊了自己的衣衫，無聊的看著老狼王發呆。
良久，老狼王薅了兩把身上的皮草，沉聲道：“生在塵世中，半點不由人。我可以退步，但是有一個要求。”
他噤聲，等待著朱朱接話。
然而朱朱跟沒聽到似的，側頭撓了撓耳朵，繼續那副無所謂的態度。
杜若眼見老狼王的臉色越來越黑，手掌鬆攥了好幾次，感覺怒火快要衝出他那頭雞窩頭時，不敢再耽擱了，趕緊接了下句。
“什麼要求？您說？”
“哼！”
老狼王感覺自己遭到了忽視，冷哼一聲後，繼續說道。
“敬山儀式不能少，初一十五奉百隻家畜，我保你在這山裏橫著走。”
“百隻？嗬，還初一十五，你臉咋嫩大捏？”
聽老狼王狼口大開，朱朱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來，“一個月就得兩百牲口，有這家底，這憨貨至於進山討吃的？”
杜若也不計較朱朱罵自己是憨貨了，忿忿不平的跟在朱朱身後站了起來，“是啊，我哪兒來這麼多牲口啊！”
主要是老狼王開口的數量屬實有點嚇人了，她一個月累死累活的，不也就賺點辛苦錢。
結果他一開口，這倒好了，一個月白幹！
老狼王瞥了杜若一眼，滿意的看她縮回了腦袋後，緩聲道：“我這山裏，什麼寶貝你找不到？區區幾百隻牲口而已，一根棒槌就能解決一年的量，就這麼不知足？”
“嗬，這連綿幾百裏的大山，你讓她靠腿、憑運氣，估計走上一年也不見得能找到一根棒槌！”
“這麼蠢？”
“差不多吧。”
“嘶……”
老狼王認真的打量了一眼杜若，冷抽了一口氣後，再次沉寂了下來。
杜若一個成年女性，被兩隻非人哉的動物這麼“彎酸”，氣得漲紅了臉。
奈何這倆，她誰也幹不過。
隻能委屈的背過了身子，欣賞起了崖下的風景。
黑黢黢的淵底，偶有幾處綠光乍現，隨風飄蕩不遠後，又消失無蹤。
看得人後背發涼，隻好又唯唯諾諾的轉了過來，抱緊了朱朱的胳膊，企圖從她身上汲取到更多的溫暖。
朱朱察覺到了她的害怕，嘴唇輕輕蠕動了幾下，打破了老狼王的思索。
“咱們誰也別為難誰了，各退一步，每年開山一次敬山禮就行。”
老狼王搖了搖頭，“太少了。”
朱朱看他那副死摳死摳的樣子，也沒了耐心，“那算了，訂個日子吧。”
老狼王有些疑惑的問道：“訂什麼日子？”
“你召集你的兄弟，我喊我的隊友，咱正兒八經打一場，誰贏了，這塊地就是誰的！”
類似的事情，公司不是沒有遇到過。
大都是好言商議，實在不行，便直接開啟車輪戰，輪番過來騷擾一番。
直到對方煩不勝煩後，兩方人馬才徹底消停下來。
搖人過來打群架的，迄今還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