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灰塵最少的一塊地方。
“不知道這裏的地道,通向哪裏……”
扶著通道入口,
葉開笑著踮了踮腳,
然後他人已不見。
密道遠沒有葉開想象的複雜。
沒有油燈機關,
甚至沒有往地下深入。
簡單的夾牆,
走在密道中的人若是大聲說句話,
就會嚇到牆對麵住著的人。
才走了幾步,
葉開已走到了盡頭,
整條甬道都是單調的土黃色,
盡頭卻掛著一幅字畫,
上邊畫著一條蛟龍。
那墨跡顯得還很新,
葉開輕輕挑起字畫,
暗門便已轉開。
密道如這小鎮中的屋宇一般簡陋,
最多隻是一道比較隱秘的後門而已。
走不過三百步,
葉開已出了密道,
身置一個幹草場中。
他問了問風,
風中有炊煙之味,
這個出口還在文殊鎮裏。
西北邊陲皆是草原,
附近少見樹木,
冬日裏邊民皆是燒草取暖。
如今入秋雖深卻離寒冬尚遠,
這個小幹草場也沒人注意,
但再往前幾步路,
便是鎮中最大的客棧。
葉開正巧見著那藥店老板和夥計,
從客棧的後廚門進了去。
這運勢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葉開順手拈起一根幹草叼在口中,
壓低了帽沿跟在了他們身後。
廚門後一般都充斥著餿變的味道,
葉開不顧油膩緊貼在外壁上,
傾聽後窗傳出來的隻字片語。
他的耳力,
實不在任何人之下。
隻聽一人低聲道:
“九舵主可在房裏?”
另一個聲音比他更低:
“不在。”
第一個聲音問道:
“那舵主在何處召見我等?”
葉開已辨出,
這第一個說話的人,
便是藥鋪的掌櫃,
那夥計必然也在,
隻是尚未開口而已。
另一人答道:
“客房裏都是些江湖客,被見到總是不方便,九舵主在雅間裏,咱們從密道走。”
掌櫃道:
“走。”
腳步聲漸漸聽不見,
葉開屏住呼吸,
心中默默數到十,
然後手腳同時發力,
如同壁虎一般在牆上爬起來。
他的身法時而像蛇,
時而像蛙,
不知用了什麼手法,
衣襟和頭發都緊緊貼在他身體上,
一點甩動都沒有。
眨眼間,
葉開便已貼在後窗上,
他身子倒掛,
窗葉就是一條簡陋的草席,
被葉開一撥就撥開了。
他伸出頭慢慢從窗框上往下探,
滿頭長發都被內力鎖在脖頸處,
隻露出一頂八角小帽。
後廚房裏已隻餘下一個漂亮的廚娘。
葉開本想扔隻青蛙或麻雀什麼的進去,
但他嘴角浮起微笑的時候,
他的人已出現在房裏。
草原已到了十月,
十月的天已有了寒意。
可那個廚娘正在擦汗,
她實在太忙。
後廚房裏隻剩下她一個,
切配燒草,
洗涮起鍋,
竟都由她一個人在做?
她管著三個灶,
至少在侍弄六七盆菜,
是不是還擦擦桌子瓦罐什麼的。
若是非要形容她,
葉開覺得這人似乎想把自己劈成三四個人來做工。
桌上放著一盆紫色的蘭花,
這廚娘百忙之中,
還走到這盆花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葉開笑了,
他覺得,
工作這麼努力,
又喜歡花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