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
代表著反擊,
反擊代表一個人對死的抗拒,
也代表著一個人對痛苦的忍耐到了極限。
可最終鐵燕悲哀地發現,
傅紅雪連汗都沒有出。
曼陀羅的藥性已失去控製,
傅紅雪的右腿已經麻痹,
他根本感覺不到痛,?
鐵燕又猛得碾踏上他的左腿,
顫抖得咒罵著:
“痛!我要你痛!你痛啊!你叫啊!為什麼不叫?!”
傅紅雪的左腿依然還有痛感,
他能感覺到小腿斷骨刺入了肌肉。
可是在鐵燕如狂風巨浪般瘋狂的目光下,
傅紅雪依然靜靜地像一塊礁石。
他還可以忍耐。
十五歲出道的時候,
他就已經能忍受世間所有**上的磨難。
除了至親之人,
除了心靈上的打擊,
世上已沒有任何事,
再能讓他痛苦。
可現在的傅紅雪,
已想不起自己的至親之人。
他失去了生存的目的,
卻也再沒有痛苦的理由。
傅紅雪開口了,
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原來我已沒有了父母,你已沒有了女兒。”
鐵燕流出了眼淚,
他哭得突兀之極:
“啊!!傅紅雪!!!”
他並不是為女兒而哭,
而是他發現自己已無法讓傅紅雪品嚐到相同的痛苦了。
仇人之子,
現在被他踩在腳下,
魔教中絕大多數的勢力,
已經握在他的手中。
然而二十年來精心醞釀的勝利果實,
此刻品嚐起來竟然毫無味道。
失去的畢竟找不回來了。
武功再高,
權力再大,
也無法挽回失去的親人。
鐵燕隻覺得自己的眼淚已停不下來,
失去了複仇的意義,
他的心也幾乎崩潰。
他已不再試圖讓傅紅雪品嚐苦果,
他隻準備殺人。
那雙不亞於羅刹鐵掌的雙手已經抬起,
鐵燕殺人從未用過兩隻手,
或許隻是因為從前未殺過如此特別的人。
傅紅雪緩緩呼出一口氣,
即使失去記憶,
人最基本的求生意誌仍在,
他至今依然沒有力氣拔刀。
所以他隻能選擇靜靜地看著鐵燕,
看著他的兩隻手扼向自己的咽喉。
鐵燕獰笑著對傅紅雪道:
“你在死前,還有最後一句話可以講。”
傅紅雪的回答是:
“窒息的確是最痛苦的死法。”
齊一心緩緩呼出一口氣,
他脫力得靠在椅子上,
渾身四肢終於有了感覺。
葉開這人什麼都懂一點,
所以西域解穴的手法也略知一二。
既然會解穴,
就會點穴。
赫連鵬現在就已動彈不得。
葉開伸手在他額頭一點,
赫連鵬便站立不住,
一屁股坐在了齊一心身邊。
被葉開用這種欺負小孩兒的把戲戲弄,
赫連鵬倒也不惱,
或許他早就習慣了這種侮辱。
除了剛開始,
用略帶驚詫的目光盯著晴姨看了一會兒,
之後的赫連鵬一直很平靜。
他是第一次見到葉開,
也是第一次見到小李飛刀的威力。
他盯著葉開的那雙手,
每一寸、每一條掌紋都沒有放過。
究竟是怎樣的一雙手?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可以發出這樣的神刀?
待葉開解了齊一心穴道,
他便毫不吝嗇地誇道:
“都說什麼事也難不倒葉開,看來傳言非虛啊。”
葉開沉吟道:
“赫連王子認識我?”
赫連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