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人。”時飛揚緩緩道，“我猜。”
“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趙國換將。”宋采文想了想道，“如此，我們的確是多了個強悍的盟友。那家夥的劍真快，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快的。”
時飛揚摸了摸情緒始終不穩定的王猛的頭，道：“控製住自己。”
王猛用力點了點頭。
時飛揚低聲道：“無論腦海裏有什麼想法，都隻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所要做的就是控製住自己。”他嘴裏雖這麼說，心中卻也知道這很難，人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但王猛的成長卻是他現在最希望看到的。
公孫烈和那粗豪大漢一起走出門去，兩個人一直在商量著什麼。
那粗豪大漢皺眉道：“這些人很怪，主人你要多加小心。”
“老孟不用為我擔心，這些人的來曆我也猜到了幾分。你回去稟告應侯，就說邯鄲一切進展順利，趙括為將已無可阻擋。”公孫烈微笑道。
“那時飛揚到底是何來曆？”那大漢亦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數年前，有一大盜橫行於山東六國，最終在邯鄲落網。那大盜是在平原君府被抓的，當時的目標是平原君的侄女趙寧小姐。我覺得時飛揚就是那個對付大盜的人。”公孫烈沉吟道，“但的確，我也隻知道這點而已。他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幾年前就是如此。”
“若他是趙人，主人你豈不危險？”大漢停下腳步道。
“大丈夫行事，豈能畏首畏尾？”公孫烈看著天上的星辰，低聲道，“舉國之爭，有時候需要一點運氣。你去吧！我相信天意在我大秦。”
“主人說得是！”那漢子恭恭敬敬一禮，大步離去。
春秋戰國時期，由於戰爭空前頻繁，各國的諜報組織就已相當強大。秦國有黑冰台，趙國有白馬營，魏國有風華樓，齊國的是天機社。
趙國白馬營知道公孫烈是魏國風華樓的人，卻不知他身後真正的力量是黑冰台。的確始終處於議論中心的人，才是最不容易被人懷疑的人。
公孫烈從各種渠道去搜索情報，但就是找不到關於時飛揚的具體資料。盡管他發現，除了幾年前捉拿那個邯鄲大盜外，在若幹年前那場即墨大戰中，也有過似曾相識的身影出現。但如果這兩件事情是同一個人做的，這樣的家夥本該名動天下才對，為何默默無聞呢？
另一件讓他頭疼的事情，是那些圍攻時飛揚的人的來曆。那麼多人，居然和時飛揚一樣，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絲毫沒有頭緒。
對於以收集天下情報為第一要務的秦國黑冰台而言，這實在是無法想象的事情。更何況他公孫烈其實還掌握著風華樓的情報資源。隻要他公孫烈想，他甚至可以知道趙國大王昨晚上過幾次廁所；隻要他想，連平原君最愛的寵姬身上有幾處胎記也瞞不過他。但現在他卻對想了解的這兩股勢力毫無所知。
靜默的時候比較難找，但他們總會有行動的時候，公孫烈決定把寶押在最後。
不過這幾日對公孫烈來說，畢竟還是好消息多過壞的。趙王已正式下旨，命趙括為上將軍，代廉頗統率長平大軍。邯鄲臣民立刻沸騰，誰都知道，馬服子趙括取代廉頗，意味著河內長期的對峙將會結束。長平決戰之日，即將到來！
“三日後，趙括拜將出征。你是否要一路護送他到長平？”公孫烈幫時飛揚滿上了酒杯。
“未必，但我會送他一程。”時飛揚和公孫烈對飲了一杯。
“要不要幫忙？”公孫烈低聲問。
時飛揚笑道：“有些事情不是人越多越好的。”
公孫烈也笑了，有點不好意思道：“我隻是很好奇，奶奶的。”他甚至忍不住說了句粗口。
時飛揚當然知道對方這幾天為了調查他，幾乎算是挖地三尺了。他看著院內正日益變紅的楓樹，低聲道：“我觀察了很久，趙括作為將軍如何且不去說，至少作為武者，他絕對是一個強大的存在。目前趙國的第一劍手就是他，是不是？”
“是。”公孫烈看著偶爾掉落的楓葉，若有所思道。
“為何秦國一定要讓他上陣呢？”時飛揚微作停頓，認真道，“你不用否認自己是黑冰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