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時飛揚
我叫時飛揚,我是時空的旅者,也是所有時空中最特別的一種存在,在我到過的那麼多時空中,擁有這種力量的寥寥無幾。
我是天生的異能者,但我的父親隻是普通的曆史研究人員,他除了淵博的知識和勤勉的為人,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我的母親在生我妹妹的時候難產死了,記憶中的她是一個輕柔溫婉的名門女子,並沒有特殊的能力。我的妹妹也有穿越的能力,但她的力量和我不完全相同。
我第一次帶著目的前往的世界,是距今兩千年的秦末戰爭時代。那時候陳勝吳廣的起義正如火如荼,項羽才跟著他的叔叔嶄露頭角,而我也隻有十四歲而已,穿越兩千年的歲月,隻是為了看西楚霸王一眼。
從小就喜歡冷兵器的我,在那裏第一次體會到冷兵器戰爭的殘酷。第一次看到人頭落地,第一次看到戰友陣亡,我的腦海一片空白,但是項羽他不怕,這隻是因為他比我歲數大嗎?我不這麼認為。
我的父親是一個普通人,因為尊重他愛他,我無法脫離這普通的家庭生活。而我除了那特別的時空能力,最初也隻是一個很傳統的熱愛曆史的普通人。但是時間旅行會讓人上癮,有了第一次穿越,就會有第二次,然後就會迷戀那些生活。於是曆史書上的每一個章節,都留下了我的足跡。
若僅僅是如此,我並不能成為現在的我。生活的轉折發生在我十六歲那年,父親因為車禍死亡。我試圖去改變這個結果,於是選擇穿越到車禍之前。之前我在曆史旅行中,改變過同伴的命運,我以為這次也能輕易成功。
人是不是生來就渺小的?人是不是天生就該沿著命運的軌跡去走?我不知道。那起意外車禍,在我的幹涉下演變成了連環車禍,第一次的死亡名單上隻是我父親一個,在我的參與後,變成了十七條人命。於是我再次嚐試穿越,但是無論我如何嚐試,最終我的父親或許可以活下來,但有更多我熟悉的事物可能因此消失,有時是幾個人,有時是一片街道。
這樣的選擇是否合適?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是上天,我沒有權力隨意為了自己決定他人的生死。但是即便如此,我同樣也會想,就算是上天,他又有什麼理由輕易去決定人們的生死?
父親他最終沒有活下來。我把小妹送到外婆家後,開始了我的時間之旅。我並沒有帶著悲哀上路,我隻是想去了解更多的事情。地球是注定圍繞太陽轉的,月亮也是注定圍繞地球轉的。這對它們來說是否是一種命運。如果日月星辰都有它們的命運,那麼我們呢?如此渺小的我們呢?
我向著最遙遠的過去進發。在封神的時代並沒有神,異能者是有的,他們的力量也的確強大。現代科學裏討論的黑暗物質,在那時候就有人用天人合一的方法去運用。但他們不是神,他們同樣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那個時候天還很藍,大地像更是大地的樣子。看不到盡頭的草原,空無一人的群山,還有那從亙古奔流而來的大河,都讓我想和它們融為一體。那時候的人類也是彪悍的,蚩尤和商紂王同樣都是桀驁不馴的人,他們的身邊也都有著可愛和可恨的人。
我的語言在那個時代沒有辦法使用,於是我學會了使用空間的能力,更快地學會融入社會,包括掌握語言的符號。人總是希望生活在熟悉的群體中,並不是說人們喜歡和熟人在一起,這對於有探索精神的人來說並不合適,但是人們真的喜歡在熟悉的體製中生存。所以我決定去春秋戰國,以及後世的曆史去看看。
為了之後的旅程,我托人鑄了一口寶劍,劍的名字叫做“青山”。為我鑄劍的大師跟我說,他對生命之道同樣有很多疑惑,但他無法和我一樣去想去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對自己的疑問有了答案,希望能夠回來告訴他“道”究竟是什麼。於是我背著“青山”出發了。
風起雲湧的春秋戰國,金戈鐵馬的秦漢三國,顛沛流離的兩晉南北朝,詩歌風流白衣飄飄的大唐,風雨飄搖青衫磊落的大宋,異族跋扈的元朝,黑暗閉塞的明清。隻在彈指之間,我就都能經過。那是一段白衣長劍,風花雪月,狂歌當哭的日子。那些日子我和我的兄弟、我的女人在一起。
我父親曾經告訴我,史書在具體事件的時間上通常不會說謊,但涉及到具體的人,那些細節就變得千變萬化。也許是因為寫史書的人同樣也是普通人,絕大部分人都不具有史者該有的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