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一怔,如果東冶那邊與官兵串通一氣,那我這個小山寨可就危矣。喚退小校後,我忙思考著這其中的利弊。
步騭道:“官府招安呂合、秦狼,卻不來招安主公,這其中恐怕另有深意。”
我道:“不管是什麼深意,總之是對我不利了。”
步騭沉默了一下,隨後道:“呂合、秦狼若受招安,第一件事必是聯合官府來剿滅我等。為今之計,隻有先下手為強,趁他們還未防備,我等即刻進兵,必可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衛旌道:“打是要打,卻不可硬打,否則拚個兩敗俱傷,卻讓官兵漁翁得利。”
我道:“此事還須從長計議。”喚過嚴輿,一同前往聚義廳。從懷中取出那張會稽郡地圖,鋪在桌上,與眾人觀看了一下東冶賊人的據點。
步騭道:“我素知呂合有投效朝廷之意,而秦狼對此卻頗有異議,此時未答複朝廷的招安,想是秦狼極力反對之故。”
我道:“何以秦狼會對招安如此反感?”
步騭道:“秦狼本也是良民,隻因官府逼迫,無奈才當了盜賊。由此看來,他是不會輕意相信朝廷招安的。”
“原來如此。”我點頭稱是,忽然心中就有了個計較,於是說道:“子山所言不差,眼下賊人正舉旗不定,即刻進兵必可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今東冶離我寨不足百裏,我如親率那三百騎兵,急速奔襲,今夜便可趕到。到時趁夜殺入,如能順勢殺了呂合,擒住秦狼,則有望說服賊人。如此我軍方不致傷亡過多,反而更有實力與官兵抗衡。”
衛旌忙擺手道:“不可,不可,主公乃一軍之首,豈可輕入虎狼之穴。”
我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衛旌還欲再勸,嚴輿已大叫道:“大哥不可親往,還是讓我去吧。”
我搖頭道:“此事關係到我山寨的生死存亡,我必親走一遭不可。你便留守寨中,以防官兵來襲。切不可讓官兵把我們的老巢給端了。”說完我望了望步騭,隻見他起身施禮道:“主公若定要親自前往,須得帶我同去。”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我笑著答應了,隨即對衛旌道:“還請子旗先生助我二弟看好山寨。”
衛旌起身施禮道:“既然主公已認定這個道理,那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還請主公好好保重,我必助二將軍守好山寨。”
“如此甚好。”
起身前往操練場,命人取來八十壇酒,三百斤牛肉,分列在那三百騎士麵前,我慨然言道:“東冶賊人已受朝廷招安,意欲吞並我們,我們豈可坐以待斃。今我欲親率眾兄弟急襲東冶,眾兄弟皆是我寨中勇士,當此之時,便須努力向前,方不失男兒本色。”說罷我舉起酒碗,大叫一聲:“請眾兄弟滿飲此觴。”
三百騎士皆振臂齊呼道:“願效死力。”
“好。”我大笑著將酒肉與眾人分食盡後,又回頭囑咐了嚴輿幾句,便拿了龍淵劍與步騭上馬,引三百騎士朝東冶方向而去。
一路狂奔,當晚便趕到東冶。我回頭張望了一下,隻見那三百多騎兵臉上皆大有倦意。當然,連趕了一天的路,不累才怪。最慘的也應該數我了,本來我就不怎麼會騎馬,硬著頭皮跑到這,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喲。但是我知道現在卻不是歇息的時候,馬匹長跑,一歇下去,腿腳必然發軟。我大聲呼道:“賊寨已不到幾裏之地,立威便在此時。”眾人聞言,皆強打起精神。
步騭抬頭望瞭望天空,隻見滿天烏雲,星月暗淡無光。於是打馬過來,對我說道:“主公何不讓差兩百騎埋伏於山寨周圍,多點火把,則賊人必以為已被包圍。軍心一亂,我等引另外一百騎殺入,破賊必矣。”
我大笑道:“有道理,就這麼辦。”步騭見我讚成,便轉頭對點了兩百騎兵,交代了一下埋伏之地,再叮囑他們聽見寨門喊殺聲響起,便多點火把,再拚命大喊,片刻後衝殺而入。那兩百騎兵領命而去。
步騭又說道:“主公,我等何不就假裝朝廷命官,賺開寨門。”
我笑道:“我亦有此意。”於是讓眾人放慢腳步,我與步騭快馬向前,轉眼來到賊人寨門前,隻見寨門上一個小嘍羅居高臨下,指著我們大叫:“哪來的鳥人,三更半夜在此嚇什麼鳥?”
步騭打馬向前,拱手笑道:“我們是奉了王太守密令,有要事前來稟告呂合、秦狼二位寨主。”
小嘍羅借著火光,看清步騭,見其麵相謙和,是有幾分做官的派頭,便低聲說了句:“又是個鳥官。”再大叫道:“請先生稍等,我這就去知會寨主。”
片刻後,隻見那小嘍羅回到寨門上喊話:“寨主有請先生進寨詳談。”說著讓人把寨門打開。
我手心出汗,見那門已開,立刻大叫一聲:“殺啊!”步騭當先縱馬揮劍衝上,將守城賊人斬殺。身後一百騎聞言亦縱馬殺來,一時喊聲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