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父親癱在床上口不能言,母親一病不起,潼哥兒又得了怪病,請了許多大夫都束手無策。
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隻好來請大伯和伯娘幫忙。”
夏沐雨一張小臉蠟黃,唇色蒼白,眼珠渾濁,不過是幾日的光景,原先那個貌美女子已一去不複回。
朱幼薇心中歎息。
好好的一個家,被他們折騰的要散了。
要是之前二房沒有算計大房,夏勇顧念親情,不會將二房一家強硬地趕出去,自然就不會淪落到如今的下場。
“你去把盈姐兒接回來吧。”
夏沐雨抹著眼淚的手頓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夏沐盈一個沒有名聲的女人,被家族拋棄送去寺廟修行,再把人接回來是要全京城的看夏家二房的笑話嗎?
她在想什麼朱幼薇一清二楚。
但朱幼薇絕不可能摻和到二房的家事中去,吃力不討好的事她不幹。
夏沐雨又是嫁出去的女兒,不可以長久的待在娘家,那就隻有把二房的另一個女兒接回家主事了。
“伯娘,盈姐兒她……”
“事急從權,比起一些身外之外,將人接回來伺候你爹娘才是要緊事。”
“伯娘,不是我不願意去接盈姐兒,隻是青允那邊離不開人,我,我……”
夏沐雨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不願意將夏沐盈接回來。
自己在王家的處境已經很困難了,因為夏沐瑤名聲毀了,王家對她諸多刁難。
小月子期間也要起身去給婆婆侍奉湯藥,以至於現在身子還沒全好。
還有一個處處和她作對的林悠悠,因著太子的關係林悠悠和她道了歉,但對此事一直心存怨氣。
夏雋潼得病,雙腿不能行走,太子來看過他兩次,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麵,顯然是已經放棄了他。
沒了太子的撐腰,林悠悠對她越發囂張,動不動就讓她做這做那,不做就去向王家老夫人告狀。
王老夫人本就瞧不上她,林悠悠又天天在耳邊說著壞話,對她就愈發嫌惡。
不是夏沐雨不管夏義和夏王氏,是條件實在不允許啊。
但接夏沐盈回京她不樂意。
“怎麼,你不同意?”
“侄女沒有不樂意,侄女隻是擔心盈姐兒回京會對瑤瑤有影響。”
夏沐雨是個聰明的,一下子就找準了朱幼薇的七寸。
出乎她意料的是,朱幼薇沒有接她話頭,輕巧地轉移開了話題。
“咱們兩房分了家就是兩家人,我隻能幫你拿個主意,要怎麼行事還要你自己衡量。”
慢悠悠喝了口茶水,朱幼薇心情頗好。
以前二房沒有搬出去的時候,天天給她添堵,天天要應付她,煩不勝煩。
現在好了,人搬出去了,現在還過得不如意,說不舒爽是不可能的。
“伯娘,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夏沐雨慌了,又嚶嚶嚶哭了起來。
“娘家突逢大難,我滿心彷徨,實在是不知要怎樣處事,現在能依靠的隻有您和大伯了。咱們您們都不幫我,二房唯有死路一條。”
“雨姐兒!”
朱幼薇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
夏沐雨哭聲一停,肩膀抖動兩下,不敢再發出聲音。
“上次你母親來求國公爺去王家為你撐腰,第二天就被停了刑部尚書一職,現在賦閑在家是因為什麼你不會不知吧?”
“伯,伯娘,我隻是一介婦人,不懂朝堂之事。”
夏沐雨心下突突跳個不停,心道不妙。
朱幼薇懶得和她在周旋下去,一家子豺狼虎豹,今日來夏國公府哪裏是來求助的,分明是來找人接手爛攤子的。
“那我明確和你說了,夏國公府不可能再參和到二房的家事中,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我們品格高尚。”
朱幼薇看了夏冰一眼。
夏冰轉身去了裏麵拿出五十兩銀子。
朱幼薇說道:“我們和二房的情誼也就值這五十兩了。”
夏沐雨的臉一下子就白了,等明白過來朱幼薇這是把她當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打發,一張慘白的臉立即漲紅,最後變得鐵黑一片。
沒有這樣羞辱人的,誰會缺這五十兩,拿銀子打發她實在是奇恥大辱。
“伯娘,你又何必這樣羞辱我,大房和二房同氣連枝,現在二房遭了難,你不說出手相助,還用銀子打發我,傳出去不怕外人說您和大伯涼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