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摸著放在舊屋裏的幾百袋糧食,剝了幾顆大米,有些不敢置信:“嫂子,這米奶白奶白的,又飽滿,這樣的米,竟然是咱家的糧食!”
沈自山也看了幾粒穀子,剝開,放在嘴裏嚼了嚼:“女婿,你這是買的什麼種?長出這樣好的米來?”
牛大摸了摸後腦勺,不明所以:“賣秧苗的說,就是小米種子的”,可這分明不是小米。
牛大家收了不少租子的事,就成了村裏茶餘飯後的談資。
老族長大孫子牛景文的老婆黃氏一大早就坐在沈氏家裏,她忙喝了一口白開水,道:
“沈家大娘子,我跟你們說一件怪事兒!”
牛翠花和牛梅花都豎著耳朵聽著,沈氏道:
“什麼事兒?”
“你們還記得前天那道怪雷不?”黃氏為人雖不錯,但是個嘴毒又八卦的,“昨天下午,那黃家人來鬧過以後,回去的時候,那黃誌高叫那怪雷給劈死了!”
沈魚驚得愣了愣:“真有這樣的奇事兒?”
黃氏又喝了一口水,道:“這還不算,照我說,就應該把那一家人都劈死才對!那黃家老頭也差點被雷劈著,他從那堤壩上滾了下去,把兩條腿給摔斷了!這可是報應不是?”
黃氏道:“這可是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叫他們老來喪子!他那個賣唱的妾室,連哄騙帶威脅的哄那老婆子和黃老頭,說是有了身孕,把家裏唯一的地契和趙婆子的金銀首飾都給了她”,“結果,今兒早上就不見了人影兒!”
“那先前納的那個妾室,叫什麼燕兒的,帶著三個女娃娃,今兒也跑了!”
“黃誌高是趙婆子和黃老頭的獨生兒子,如今死了,家裏的地契和錢財都叫那個賣唱的給拐了,連個喪葬費都沒有!趙婆子又瞎了一隻眼睛,黃老頭摔斷了兩條腿”
“我家爺爺昨天早上去跟那黃家族長交涉的時候,聽黃家人說的!今天到家,就跟家裏人說了,這可假不了,就連他們那邊的人都說是報應哩!聽得我心裏好生暢快!”
牛老族長的大孫媳婦兒黃氏是個爽快人兒。
沈魚也不是什麼菩薩,聽了心裏自然高興,最狠莫過老來喪子,死的還是獨生兒子,“她大嬸子,吃一截西瓜!”
黃氏吃了西瓜:“你們家這西瓜可真是甜,就是天太熱了些,要是能鎮上一鎮,就好了!”
冰,那可是貴物。
黃氏吃了西瓜就走了。
家裏的新房子一個月前就建好了,漆了一個月也漆好了,隻等過了三個月,新房子的漆味散了,就搬進去。
學堂也在六月就建好了,隻是正遇上炎熱的夏天,所以定在九月入學,也辦了女子班。
五間教室,一間飯堂,還有兩間是供從遠處請來的老師起窩用的,四間教室裏有四五個村的學生。
加起來差不多一兩百個學生,卻隻有五個女孩子,男女分兩邊各坐各方,用簾子和半人高的門檻隔著。
牛家宅基地上的新房子總共十間新房,還圍了一個院子,前後圈了長寬兩裏地的範圍,不夠的地方還跟向家買了半裏地。
鍾老婆子看見這大紅的兩進院子,不免有些激動:
“我老婆子有生之年,還能看見六丫頭過上這樣好的日子,我懸著的這顆心呐,可算是放下了!”鍾老婆子看著建成的房子,兩籠子的豬,還有後麵一片片的菜地和果樹林子,激動得老淚縱橫。
鍾老婆子今年六十有五,四十歲上才生了沈氏,人人都笑她是老蚌生珠,她最操心的就是她這六丫頭的日子過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