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搬了兩趟終是收拾好了,她也累的不輕,又是搬花又是與那老人話家常,讓她感到疲憊不堪。
還好那老人話不多,搬完花盆便下樓了。
火神坐起身打著哈欠,一手撐在地板,廣袖散在一處,千零露關上房門且看師傅還沒睡,一下就來了精神。
跪在他的身邊,目著他的麵具,沒掌燈也看不清晰,隻覺涼幽幽的,師傅總是個有故事的人,神秘的叫人心裏發癢。
“師傅!”
“怎麼?你不困了?”
“嗯嗯!”她激動的點點頭,“我想聽你講故事!”
“聽什麼?”
師傅收了收袖口,語氣淡淡的。
“你的故事!”
但見師傅猶豫,千零露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可愛地撒嬌道:“好嘛,師傅就講一個嘛!\"
被她這麼親昵一摟,火神但覺一張臉熱辣辣的,訕訕地推開她,摸到被褥邊上,他不知為何突然緊了緊衣衫。
“我沒什麼故事,要不我講講別人吧……”
“那你講講玉姐姐吧!也不知道她跑哪裏去了!”千零露往前挪了挪,將小腦袋倚在他的肩頭,望著窗戶,風漸漸小了,窗外的樹枝搖晃的也不那麼厲害了!
昌邑以外的天還真多變!
師傅咳了一聲,開始講起來,“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片火海中,燒的滿天通紅,幾乎已是廢墟的大宅院門口!”
“那她是那府上的小丫鬟麼?”
師傅搖搖頭,“她是那家的女兒!她們家六十八口全都燒死了,還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少爺!被燒的連骨頭都不剩,隻找到了一個烏黑的金鎖。”
千零露心中暗暗可憐,悲從中來。
“沒想到玉姐姐的命比我還苦!”
“很奇怪,那麼多人卻隻有她活著!那時候她才不過十五六歲而已!”
“師傅你心真好!”千零露投來欽佩的目光!
“外頭人都叫我毒公子,卻是沒有一個人說我心好,隻有說我心狠手辣的!丫頭我手上的鮮血,可以畫一幅山河圖了!”他晾了晾手心,聲音哀涼如冬日裏凝結的第一朵冰花。
千零露的心裏隱隱作痛,她撫摸著師傅生滿老繭的手,內心湧起一股淡淡的悲傷,“我不管他們怎麼說,你對我來說是個好人,是最疼我的師傅!”
“丫頭你可莫要誆騙我,我曉得你心裏是沒有為師的!”
師傅說這話分明是傷心了!
千零露急上心頭,立起身鄭重的說道:“師傅!我說的是真的,敢造假就叫我再也見不著師傅!”
再也見不著,那可不是死了嗎?
火神微一瞧她,於是攏一攏寬大的衣袖,換了個較為舒適的坐姿,輕聲道:“真不曉得你是在發誓還是在咒為師!”
千零露臉上一紅,委屈的要落淚了。
“丫頭,為師在逗你玩哪!”火神捏了捏她鼓鼓的小腮幫,繼續道:“還想不想聽故事了?”
“想聽!”千零露眼中瞬間有了光芒,“玉姐姐後來跟著你做婢女,著實是委屈了!”
“其實是大祭司勸我留下她的,於她做個丫鬟也沒什麼好委屈的,若不是大祭司怕是她早就無家可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