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力坤在南城派出所忙了近兩個小時。每傳喚一名賭徒,他都很注意捕捉耳朵的信息,他總是耐心地問,認識耳朵嗎?這樣問了不下20人,終於有個麵黃肌瘦的青年斜著眼說:怎麼,你想弄耳朵?晚了一步,他比猴都精,你們剛圍住場子,他就從後門躥了。原來,這名賭徒是耳朵叫來幫他看動靜的,真有動靜了,耳朵卻把他丟下,自己跑了。他正生耳朵的氣呢。
亞力坤覺得這個黃臉賭徒有些眼熟,尤其他眉心處的紅痣,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可一時又想不起到底在哪兒見過,就問:你說的是哪個耳朵呀?我認識好幾個呢。黃臉賭徒不屑地說:在這個道道上混的,隻有一個耳朵,大名鼎鼎,天生就是賭才。你見過他那雙手嗎?細長細長的,天生就是賭錢的高手。
亞力坤故作知情地恍然:噢,是他呀。可惜,他這次輸得一塌湖塗。
黃臉賭徒不服:如果你們不來攪場子,這次他肯定贏一大筆。
亞力坤挖苦道:他把你都輸進來了,你還說他贏,你對他可真夠哥們兒。來,說說你的情況,你叫什麼名字?年齡?家庭基本情況
突然,亞力坤想起什麼,他迅速從包裏摸出自己的錢包,那裏麵夾著幾張與案件相關的照片,他把其中一張照片端詳了又端詳,那是從阿依仙木家提取的她兒子艾拉的照片。雖然照片上的青年比現在胖,但臉部的輪廓還沒完全脫型,尤其是眉心處的那個紅痣的特征讓亞力坤激動不已。是他,就是他!亞力坤絕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這麼好,當自稱是艾拉的青年承認他的母親名字是阿依仙木時,亞力坤興奮地差點要衝過去擁抱老所長。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以販養吸的阿依仙木逃跑的兒子艾拉自殺的卡帕傳紙條的耳朵,這條潛在的線路圖不知在亞力坤腦子裏循環多少遍了,今天終於看得見摸得著了。
亞力坤把所長拽到另一間屋裏,跟他耳語了幾句,所長樂嗬嗬地敲敲桌麵說:行,我們繼續詢問艾拉,同時給他做尿檢,一旦化驗呈陽性,就先送強製戒毒所。我可是等著喝你的立功酒呢。
亞力坤興衝衝地回到隊裏,向劉隊彙報了最新戰況。劉隊決定:把艾拉關在強製戒毒所,一邊給他戒毒,一邊進行政策攻心,直到他把耳朵的情況都交待出來。與此同時,根據艾拉交待的耳朵的三處家庭住址,專案組將開展跟蹤調查工作。劉隊還找局領導簽字,請求市局配合專案組,跟蹤犯罪嫌疑人耳朵。
四
一名胡須較重、體態清瘦、年齡在四十五六歲、身著白色長衣的男子先是乘機到某國境內,然後再坐長途汽車到達中國邊境口岸,他持的是私人旅遊者的護照。這天下午,他順利地通過中國邊境口岸後,按照計劃,乘出租車從口岸到了市中心。在口岸賓館,一個身材高大、發質濃密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迎上來,機敏而小聲地問:是曬死杏幹嗎?
是的。被稱為曬死杏幹的中年男人肯定了自己的身份。並且小聲詢問對方姓名。
我叫熱曼,是肉孜派我來接你。因為熱曼的口袋裏裝著曬死杏幹的照片,所以當曬死杏幹剛一走進大廳,就毫不費力地認出了他。
熱曼交給他一個偽造的身份證,一個棕色假發,一張通往JJ市的長途汽車票,讓他在一天後住到金地公司四層的407房間,當天晚上十點鍾,在二樓安吉爾快餐廳見一個叫火焰山的人,他會為他安排好一切。